姜枣对于傅临川的事选择刻意回避。
炉灶上的水壶‘呜呜’冒着热气,木盆中泡着一套玄色劲装。
丁渊只着一身里衣坐在椅子上,裤腿被卷上去,肌肉精壮的大腿上一道鲜红刀痕触目惊心。
拿过桌上的白瓷罐随手抓一把抹在刀痕上,伤口顷刻间又冒出‘咕咚咕咚’的血水,与白色粉末融合在一起。
丁渊双眉一耸,眉心皱起来,就这样随意将伤口晾在外面。
转身拿过一柄黑色长剑擦拭。
剑身通体乌黑如墨,上面刻着一道凹槽,剑尖锋利异常。
白帕子上沾染浅粉痕迹,丁渊眸色渐冷,看向院门方向。
见来人是苗喜,目光缓和下来。
“这是公子叫我送来的,说是给你补一补…”苗喜将食盒里面的骨汤端出,见到他横在凳子上的腿,上面一道刀痕。
看着也不是很重,哪有补的必要。
丁渊:“不需要。”
苗喜将东西留下:“随你。”
临走时张了张口,到底没有将公子交代的那句话说出来。
实在太过离谱。
苗喜拎着食盒转个弯,篱笆栅栏上开了几朵黄色小花,院子里背对着他的女子腰间围着一条褐色围腰帛巾,怀里露出两只兔子耳朵。
洛佳人转身见到院门口的苗喜,浅笑道:“来了怎么不说话?”将怀中肥硕的兔子放回窝里,迎上去。
苗喜将食盒放在石桌上,端出里面一碗温热的骨汤,上面撒着绿叶葱。
“好香。”洛佳人坐到石凳上:“这是你熬好了特意送来的?”
轻扬细眉,手指挑着一缕发勾缠碾绕。
苗喜被她满眼兴味的目光看得耳热,别开眼,不吭声。
洛佳人收回挑逗的视线,端起汤慢慢喝着。
“姜姑娘已彻底无碍了吧。”
提起姜枣,苗喜目光一沉:“你觉得姜姑娘如何?”
洛佳人品尝骨汤的鲜美,随意道:“很好啊。”
见苗喜许久不出声,抬起头,撞进他沉思的眸光中。
想起傅临川对待姜枣的不同,正色道:“你我如何看待不重要,重要的是公子对待姜姑娘的态度…你也是看在眼里的。”
再说了,公子做事向来执拗。
劝也无用。
“你还是多关心一下你我的事吧。”
洛佳人站到苗喜身前,迫使他不得已敞开腿,仰头迎合着。
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低着头看他差点贴到她丰腴的怀里。
苗喜尽量控制自己移开目光,单手抵唇咳嗽一声:“…你”出口的音沙哑。
又清了清嗓子:“你退后一些…”
洛佳人:“怎么?又不是在白日宣淫。”
苗喜脸颊蹭地一下热起来,被她毫无遮拦的话惊得呛咳起来。
一只手温温柔柔贴上他后背拍打:“我就是喜欢你这不经逗的样子。”
苗喜无奈的勾唇浅笑,任由她搂着脖颈坐到腿上,尽管浑身僵硬,担忧院外有人经过会看到,还是由着她玩闹。
正午艳阳高挂,追风支着耳朵翘起前爪将门推开。
姜枣睡眼朦胧,被追风咬着裤腿从床榻上拽起。
不明白它是怎么了,从桌上拿一块糕点扔给它,还是拖拽着她的裤腿。
姜枣无奈,只能随着它朝院外走去。
被炙热的阳光烘烤,抬手遮住眼睛,一路跟着追风来到树丛后的溪边。
清爽的风吹拂过来,姜枣舒爽喟叹一声。
“谁!”
低沉男声传来,听着耳熟。
姜枣朝溪边靠近两步,见到溪水中湿发披肩露出坚硬有力的锁骨、怔然在原地看着她的傅临川。
追风欢快奔进溪中游水,溅起的水花让傅临川往旁边让去。
“你怎么来了?”
姜枣察觉到他在沐浴,背过去回避。
“是追风跑过来…我先回去了。”说是被一只狗叼着裤脚牵来的,怎么听都牵强,于是闭口要离开。
身后哗啦啦的水花声,接着手腕被一只湿漉漉的手抓住。
姜枣不敢回头,只能驻足在原地,浑身紧绷着,感受到身后人的靠近,呼吸似乎都清晰得仿佛在耳畔。
微风轻轻吹过,扬起的发梢粘到裹着水珠的光裸臂膀上。
傅临川也没想好他为何要抓住姜枣不让她离开,此时离开水面,浑身湿漉漉,被风一吹还有些凉,下身裤子紧贴,幸好她背着身。
如今这个尴尬的姿势,谁都没有先开口。
傅临川是不会放手的,不然岂不是会被她认为退缩了。
“…你是…没带干净衣衫?”姜枣睫毛颤了颤,忍住颤音。
傅临川:“…”看向矮树丛上堆叠在一起的锦衣。
“没带。”
姜枣微微偏过脸:“那你先放开,我回去帮你拿过来。”
傅临川不知为何胸腔里那颗心仿佛被人捏着一般,一种酸酸涩涩的奇怪滋味。
松开手后嘟囔一句:“以后离丁渊远些。”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姜枣只当没听懂,唇边却不自然翘起来。
一阵狂风灌进屋子,吹得门窗一阵狂舞。
晌午还艳阳四射,傍晚便风云变幻狂风袭来。
姜枣褪去衣裳钻进被窝里,追风把脑袋搭在榻边呜呜了两声。
姜枣伸出手摸了摸它的脑袋:“今日先不怪你,睡觉去吧。”
追风好似能听得懂一般,用硕大的脑袋在她手心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