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姑娘在那边,咱们也过去。”
孙芸迟疑着不撒手:“还是别过去了吧。”那边离着女疯子太近,万一被拉扯上,说不准会出什么事。
洛佳人将手臂上的手拂下去,冷着脸:“那你留在这里吧。”
说完,不管僵在原地的孙芸转身朝着姜枣方向去。
人群拥挤,她绕着外围走到近处的时候,只看见姜枣被那妇人抓住,说了一句什么,被抓着跑走了。
心下一惊,再想追上去也来不及,只能转身跑去茶楼,叫苗喜想想办法。
茶楼敞着窗,傅临川慢悠悠喝口茶,在小榻上半躺着,手上捧着话本,嘴边吐出一颗梅子核。
洛佳人气喘吁吁登上二楼,一把抓住苗喜往外走。
苗喜跟着走两步,拉住她安抚道:“别急,发生何事?”
深喘两口气,洛佳人才将事情解释清楚。
苗喜还在想办法,一人大步流星朝外走去。
“公子?”
傅临川头也不回:“还愣着干嘛!快跟上。”
洛佳人推搡一把苗喜,遇事还不如公子果断。
姜枣望着仅一人粗的井口,身后围满了人,喧嚣不断,手臂也被妇人拉扯着,呼救声扰得脑壳疼。
“安静!”大喊一句,场面顿时静下来。
“找一根绳子过来。”
周边有人递上绳子,几个青壮男子也朝着井口向下看,商量一番后摇摇头:“没用的,这井底是淤泥,孩子陷在里面根本拉不上来,得下去一人将孩子拖上来。”
几个男子互相看一眼,皆膀大腰圆身材魁梧,别说下井了,就连肩膀都下不去。
姜枣已将绳子系在腰间,又在肩膀缠绕一圈更加稳固,减少腰间承重:“我下去。”
说着,站在井边:“你们将绳子绑在后面那颗大树上,在井边控制长短,我下去后慢慢放绳,听我回应,然后再扔下来一根绳子,我会将另一根绳子系在孩子身上,托举着她慢慢上来。”
不放心的又交代一句:“切记,要慢慢放绳,不然我掉下去,那孩子就遭殃了。”
“能行吗?”其中一人略感不安:“你一个姑娘,有热心肠是好事,万一你下去再上不来……”他们还得想办法下去救她。
“还是等巡街差役来了再想办法吧。”
妇人攀扯着姜枣的手臂一紧:“姑娘,求你下去试一试吧,孩子已经掉下去许久了,怕是等差役来……就不行了……”低声呜呜哭起来。
姜枣活动下四肢,已经做好准备:“差役想必也都是体格健硕的,谁能下得去?别犹豫了。”
手臂撑着井沿跳下去,腰间的绳子瞬间勒紧,姜枣低呼一声,好在缠在肩膀上的绳子能减缓力道,适应下面的黑暗后指挥着慢慢向下放绳。
傅临川晚到一步,直觉她就在井中,拨开看热闹的人群,走到井边朝下看。
几个拉绳子的青壮男子被忽然冒出来的人吓一跳,警告道:“离井边远些,千万别踩到绳子,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苗喜和洛佳人赶来时,傅临川抱肘在一旁盯着井口。
“公子,姜姑娘呢?”洛佳人没看见人,问道。
傅临川朝着井口扬扬下巴。
洛佳人捂住唇,还是透出一声惊呼,心底砰砰地跳着,手心都紧张的汗湿了。
许久不见人上来,围观的人群开始低声讨论,声音越渐大起来。
“闭、嘴!”傅临川沉声,严肃而冷峻。
场面再次安静下来。
井中传出微弱的声音:“拉绳子!孩子那根绳!”
姜枣在井下苦苦撑着井壁,让孩子站在她的肩膀往上爬,被绳子一寸寸拉上去,滚落的泥浆滴在头脸和身上,此刻也顾不得了。
听着上面传来的妇人痛哭声和感慨赞叹声,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借由绳子拉拽的力量爬出井外,撑着最后一丝力气瘫坐在井边解掉绳子。
几个拽绳的男子立刻递上干净帕子和水。
洛佳人上前几步,拿着帕子替她擦拭干净脸上和头上的泥点:“你啊……”想到方才那妇人抱着孩子哭的场景,斥责的话说不出口。
一件干净的披风兜头罩下,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姜枣抬眸看去,傅临川居高临下一脸不愉。
“找个地方清理干净,不然别坐我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