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链磕碰木质门扉,声音响彻整个狭小阴暗的房间,惊动了里头横陈着十几个人。
尚有余力的几个壮汉走到门口边,警惕的盯着即将打开的大门,他们所有的东西在上船前收缴了个干净,又饿了不知多久,早已没多少力气反抗。
摇摇欲坠的木门“嘭”的大开,正常高度的门仅到来人魁梧胸膛,他的手臂足有屋内男人的腰那么粗,单手拎着一老一少往门内甩去,探到门里的手背露出黑青色鱼鳞。
他嗓音粗哑,十足的不耐烦:“人类就好好待在人类的屋子,再让我看见,活吃了你们!”
那一老一少穿的破破烂烂,抱团滚进屋内一角才堪堪停下,老的看起来八九十,小的看起来八九岁,应该是一对祖孙,不知道上船图什么,可能就是纯找死。
“嘭!”
又是一声巨响,木门重新关闭,门外响起铁链声,锁紧了大门。
年轻力壮的人干脆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没有人有空搭理这对老少组合,自顾自闭上眼睛休息。
只有一个看起来年纪很大的老者伸出颤颤巍巍的援助之手,帮助他坐好,和善询问:“你也是去灰塔?”
那老人摔得有点傻,思维迟钝,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跟着重复一遍,他的声音很哑,听着莫名有种年轻感。
“灰塔?”
更角落的阴影处走出一个二十岁小青年,长得细皮嫩肉的,浅栗色卷发个头不高,单手粗暴的拎起小男孩上下打量,没看出所以然,卡着脖子往阴影方向送。
“我看不出来哪里像,你再看看,看仔细了。”
角落里响起一道稚嫩的少年音,说出来的话冷冷的,毫无人性:“侯文,扔过来。”
两个心大的人贩子当着人祖宗的面就要拐卖小孩儿,侯文就要举着男孩往角落里丢,冷不丁被小孩恶狠狠的一口咬在手腕上,疼的他下意识骂了一句脏甩手。
小男孩在空中凌空飞了一会,他也不怕,瞪着一双深蓝色双眼皮大眼睛,眼瞅着砸在墙上,侯文想起来去救,已经来不及了。
一只干瘪枯瘦的手扯住小男孩的后领子,没让男孩血溅当场。
与此同时,一个十三四岁的半大少年跳跃在半空紧紧扯住男孩的大腿,两人用力方向不同,少年悬在半空,和一张轻飘飘的纸张无异,跟着男孩一同,重重砸进了老者的怀抱。
“甘野!”
老者的怀抱很是柔软,像是没骨头似的,半大少年护着男孩,顾不上这点,紧张的查看上下,随即对着青年怒吼:“谁让你摔他的!”
侯文看天看地,不吱声。
“哎呦,投怀送抱啊,小小年纪不得了。”
老人低头,犹如老树皮般粗糙手指勾着少年的下巴,黑到几乎看不出颜色的眼眸边缘透着一点蓝,他沉默了一会,面色诡异犹疑,语气发飘带着不确定:“聂执?”
聂执听到熟悉的语气音调,看看怀里的小男孩,再看看抱着自己的老头,漂亮的大眼睛眯了起来,一张俊俏的小脸蛋气的粉扑扑的。
他架起一个仅能容纳两人的结界,松手把小男孩往外一推,推出结界,恶狠狠拽住老人领口,深吸一口气。
老人眉头一扬,干脆利落的抬手捂住耳朵,依旧能听到震楼的咆哮声,整个脑瓜子嗡嗡作响。
“甘野你脑子有病吗?变成这样!你刚刚要勾搭谁?你自己说要给我戴几个绿帽子!你有种说一遍!看老子艹不死你!”
甘野等他吼完了,敷衍的给少年拍拍背,慢慢顺毛,语气极度敷衍:“嗯嗯嗯,给你艹给你艹。”
过了一会,他顿了一下,目光落在怀里的小身板上,斟酌用词委婉提醒:“你这样?”
刚从咆哮帝角色脱离,聂执提不起气再吼一遍,没好气的哼声:“又不是变不回去,弄个你不在话下,先告诉我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
“哦呦。”
甘野配合的露出惊讶来,很快老实交代:“跟你差不多,省法力要么幼年体要么老年体,我可没你这么要脸,这样还不错。”
聂执冷下脸,表情严肃,摸着他皱巴巴的皮肤质问:“有人攻击你?”
甘野的记忆非常混乱,只隐约记得在一切发生变化之前,他正在跟聂执接吻,山风从后背吹过来,扬起他的发丝。
“不太记得了,醒来就在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