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明一想到自己被这样的人吓得谨慎两局就想笑,轻蔑道:“还以为有多大的本事呢,不过如此。你的时间不会都用来练发牌了吧?”
场上哄堂大笑。
顾行舟没有生气,拱手道:“见笑了。”
有懂行的当起了场上解说:“看来这小哥没什么真本事。”
“怎么说?”
“这局由他洗牌,他若是真有本事,早该在洗完牌后就把每张牌的位置记住,先前看他抽出牌后一眼不看,我心里就是这么以为的。可是你看他,抽到的牌明明不差,却乱打一通,想来只是装腔。”
周围人声嘈杂,燕时泽烦躁的双手捂住耳朵。
不知怎的,就算顾行舟连输两局,但是看到顾行舟不慌不忙的样子,燕时泽就是莫名认为他会赢。
田忌赛马第二轮。
知道对手是个没什么本事的花架子,冯明这轮打的很随意,然而顾行舟还是输了。
只是输的没那么难看了,像极了初懂规则还在不断学习的新手。
赌场上一阵爆笑。
“行不行啊小哥。”
“下场吧,别玩了,你也不嫌丢人。”
“也是真有胆色啊,我要是你,早灰溜溜滚下场了。”
顾行舟敛着眸:“再来。”
赌客们摇头扁嘴。
赌红了眼的赌徒,谁劝都不听。
事情就是从这轮开始不对劲的,顾行舟依旧是一样的姿态,任凭赌客们怎么劝说就是不肯摸出牌后看一眼,赌客们从开始的津津有味看到这局已经倦乏,以为又是一场单方面的虐杀。
顾行舟第一局险胜时,他们以为是个意外。
第二局再次险胜时,场面全然轰动。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场胜利没多少说法,能赢还是占了冯明掉以轻心的甜头,但是……这是五日以来第一次有人赢冯明。
竟是一个新手!
赌场上的人窃窃私语,落在冯明耳朵里全成了嘲讽,偏生顾行舟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冯明受不了这屈辱:“再来!”
顾行舟胜。
顾行舟……
……
数不清是多少次的失败。
冯明红了眼:“来!”
牌安安静静在桌上躺着,顾行舟迟迟未动。
冯明爆喝:“你耳朵聋了吗!我说再来!”
他不相信!怎么会有人能赢他!不可能!
“你没资格说再来。”
“你输了这么多把,这张桌早已归我。”顾行舟慢悠悠拂过桌上的牌,好心提醒,“我可以给你再来的机会,但你要想清楚,你输不输得起。若是输了,怕是要把命赔干净。”
“我输不起?”冯明一把掀开脸上的面具,拍桌暴怒,目眦欲裂,“我乃礼部尚书之子,天下没有我输不起的赌局。这把我不仅要赌钱,还赌命。我赢了,你就死。”
“好。”鱼儿把勾咬死,愉悦令顾行舟语音都有些上扬,“冯公子,小心了。”
顾行舟依旧摸出牌后扣在掌下,游刃有余,冯明却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应对。
他指下生风,想着高人教给他的千术,赌场上面玄机无数,用点千术不稀奇,能够在众多耳目之下神不知鬼不觉动用千术的,才称得上高手中的高手。
冯明能赢上五天,靠的就是这手千术,事实上,从顾行舟赢下一轮开始,他把把都出过千。
然而从顾行舟站上赌桌的那一刻,结局便已经注定了。
结果毋庸置疑。
冯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疯魔一般喃喃念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顾行舟揭开面具,被刻意掩盖的气质在这一刻尽数显露,凛冽的让人移不开眼。
认出他的赌客惊呼:“燕少将军!?”
少将军刚回京时倒是常来赌坊,但是自从燕老将军大老远跑回京打了他一顿后,就再没踏足过这块地,算来都有一年多了。
副坊主走上前:“稀客啊。”
真正的燕时泽站在旁边,心想:“这群人要是知道皮下是谁,那肯定不是惊讶了,是惊悚。”
燕时泽的赌术京中人也有耳闻,退出赌坊时虽没到达这个地步,但谁知道他这一年多没偷偷精进?
先前冯明以为跟他对赌的就是个普通人,就算他想赖,还真敢跑到冯府来问着他要不成?
但这人是燕时泽!
谁人不知燕家是帝王座下鹰犬,欠了燕府银子,跟欠了陛下银子有什么区别?
冯明这回是彻底吓软了腿,慌得六神无主,拔腿想跑,小厮们不动声色拦在必经之处。
顾行舟走到冯明面前,居高临下:“别忘了带着银子和你的命来将军府,冯、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