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幸,这备用钥匙你先收下,你今天可以留在家里,也可以出去走走,附近望江边景色不错。”
看着那枚钥匙,季无忧哗的一声站了起来,被六道凉平一个眼神杀回去,只好颇不高兴的坐了回去。
他拿着刀,用力地戳自己面前的煎蛋,蛋的溏心从破口流了出来,季无忧很不雅观的把这个拖泥带水的蛋吃了。
他们俩把早餐吃完,知幸还没有吃多少,他对凉平露出一个笑容:“你们去上班,等下我来收拾吧!”
季无忧怀疑地扫了他一眼:“你会收拾?”
知幸也怀疑的回望他:“或许?”
凉平打圆场道:“没关系没关系,那就交给你了,洗不干净我回来重洗就好,没什么大不了的!”
季无忧还是半信半疑的样子,他总觉得他能干出更荒唐的事。六道凉平伸出手去,把他的脸用力掰到一边,眼不见为净。
“那我们就先走了。”转过脸来,凉平还是对知幸露出十分和煦的微笑,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知幸点了点头:“路上小心。”
凉平穿上外套,季无忧接过他递来的包,然后被他往门口推去。
两人穿上鞋子打开门,知幸看见他们在门口愣住了。
“怎么了?”
季无忧立刻搭腔:“门口站着一个傻子,我要报警!”
此话刚出,他就被六道凉平狠狠揍了,揍的他脖子一节节往后缩。
六道凉平收了拳头,侧过脸对知幸一笑,知幸觉得他这多变的脸色还蛮吓人的:“幸,门口有你的朋友,我们就先走了。”
说完这句,他拽起季无忧,速速消失在了门口。
知幸还在那里坐了一会儿,终于放下手上的餐具,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门外的视野一点点在眼前开阔,他在玄关站定,和门外的尚锦程对视,只对视了一眼,尚锦程就垂下了闪烁的目光。
他站在三节台阶下面,头发被清晨的雾气打湿,有些凌乱的挂在脑袋上,他的身体畏缩的绷紧,看上去像极了一只刚拆了家,耷拉着耳朵满脸心虚的狗。
“你什么时候来的?”
尚锦程只是红着眼圈看着他。
知幸别开脸:“进来吧。”
尚锦程往门口磨蹭的挪去,知幸从鞋柜里找出一双干净的一次性拖鞋,扔在地上,然后就往屋子里走。
尚锦程赶忙换了鞋,乖乖的跟在知幸身后,凉平的屋子里比外面暖和许多,他偷偷看知幸的身影,心里却觉得一阵凄凉。
“吃早饭了没?”
知幸问他时,他有些懵,然后呆呆的摇头。
“坐。”他指了一个位置,尚锦程轻轻拉开椅子坐下了。
知幸对面坐下,看了眼自己面前的食物:“果酱还是奶酪酱。”
“果酱。”
知幸一手拿起抹刀,一手拿起果酱,这样开果酱不便,他把抹刀放下,把果酱盖子打开,然后又拿起抹刀。
抹刀刺进果酱里,捅了一大块出来,“pia”的一声掉在桌子上,知幸看了一眼,又戳出一大块,用放着面包的盘子去接,果酱从抹刀上掉下来,一半掉在面包上,一半掉在盘子里。
他将盘子一递:“吃。”
尚锦程愣愣地接了过来,一边盯着知幸看,一边把面包蘸着果酱吃。
知幸怕他噎着,拿起豆浆壶,感觉到手上有些轻,他微微晃动了一下,好在还剩下一些。他将剩下的豆浆倒在杯子里,只有半杯多一点,看上去很浓稠。
尚锦程接过他递来的豆浆,在他的注视下仰头就喝。那豆浆里有许多豆渣,十分喇嗓子,尚锦程喝的脖子能抻二两地,终于费劲吧啦的把这一杯东西咽下去了。
“吃饱了吗?”
尚锦程没吃饱,但他乖巧地点点头。
“我的煎蛋吃不完了,你要吗?”
尚锦程又乖巧的点点头,把知幸剩下的煎蛋吃了。
见他都吃完了,知幸的脸色似乎比原来好了些,尚锦程一直盯着他看,此时的目光中带着几丝希望。
知幸站了起来,然后走到厨房里,尚锦程把凳子轻轻推回餐桌下,然后跟着知幸屁股后面。却见他站在水槽前,一脸思索地盯了很久。
知幸开了水龙头又关上,确认了水龙头可以用后,便用塞子将水槽堵上了。
他拿起一边的洗洁精,“噗叽噗叽”地在水池里挤了十几泵,足挤出有半瓶之多,才舍得把洗洁精放下。他打开水龙头,看着水槽里的水渐渐漫上来,许多白色的泡泡在水槽里旋转。
大概蓄了半槽子水,知幸把水龙头关上,然后又站在那里思考。
尚锦程不知道他要干嘛,却见他先抄起六道凉平煎蛋的锅铲,小心翼翼地整个丢进水池。然后转过身,去收拾餐桌上的盘子杯子等餐具,尚锦程立刻跟上去,帮他拿了剩下的餐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