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了的尚锦程趴在桌子上,歪着脑袋盯着他看。他的脸通红,眼睛里含着水光,看上去像是快熟了。
看到他这幅醉的要融化的样子,知幸懒懒地托着下巴,没忍住笑了。
“尚锦程,你为什么来日本?”这个问题,知幸想问很久了。
他的嘴动了动:“来日本,留学啊~”
“但留学也可以去其他国家。”
“我小时候来过日本,语言,没问题,牛逼呀我。”
后面四个字他明显是和自己说的,因而说的中文。
知幸见状也笑了起来,但他实在关心另一个问题:“你还记得那时候的朋友吗?记得你为什么离开日本吗?”
尚锦程眼睛直愣愣地看了他一眼,一种不知道哪来的兴奋占据了他的心房,他猛地把脑袋抬起来,晃来晃去:
“怎,怎么不知道,我跟你说,我当时人缘可好了,我记得我好像答应一个小姑娘长大要娶她什么的哈哈哈哈。”
“小姑娘?娶她?”知幸眯起眼,手指不自觉地用力捏手上的酒杯。
喝醉的尚锦程是不懂什么叫察言观色:“对啊哈哈哈,记不清楚了,就记得长的很漂亮,可惜不太爱笑,不过我会逗她笑,笑起来好看的很。”
酒杯在被知幸捏得颤抖起来,他的脸上还挂着笑,但看向尚锦程的眼神简直要喷火。
当时厚着脸皮缠着他,说了要回来找他,这小子忘得一干二净,光记得什么姑娘,还要娶她!还逗她笑!
“有没有可能,她不喜欢笑是因为讨厌你!”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尚锦程目光呆滞的思考的两秒,然后摆着手大笑。
“哈!绝对不可能!讨厌我怎么可能一直缠着我,她就是喜欢我!”
知幸把酒杯往前推了一把:“还喝吗?!”
“啊哈哈哈哈,幸,你故意灌我,不行,我要灌你,你也要喝,你喝醉了都不清醒了,不像我,酒品简直太好了啊啊啊啊!”
在他欠扁“啊啊啊”声中,知幸生着闷气把酒喝了。
尚锦程满意的狂笑,笑完之后,拿起酒杯开始舔,舔,斯哈,又舔,斯哈斯哈,舔了半杯,他突然大骂。
“我讨厌辣椒!你为什么这么辣!为什么!”
发什么癫,知幸斜着眼看他:“不想小姑娘了吗?”
那个红透了的男人口齿不清的气道:“什,什么小姑娘。我不要小姑娘,我只要小辣椒!苍天,我好想要小辣椒!”
“啥?”
“你不懂!”尚锦程生气地撅起嘴,把剩下的酒舔干净,看着空酒杯顿了一会儿,他又发作道,
“难吃,为什么日本的辣椒这么难吃!根本是对辣椒的侮辱!你这个小日本鬼子,快跪下给辣椒道歉!”
虽然不知道“小日本鬼子”是什么东西,但看他那副蠢样子,知幸笑的很大声。
尚锦程继续对着天花板发疯,奇怪的声音引来了服务员的“关怀”。
“不好意思,他喝多了,我们现在就走。”付了钱,知幸拉起尚锦程就走。
“包!我的包!”尚锦程被知幸扶起往门外带时,十万火急的喊了一路。
知幸只好一再重复:“我拿了!我拿了!在这里,你睁开眼睛看看!”
然而尚锦程抱过包,还是在喊,众多食客责备的眼神扫荡了知幸周身,他红温了,真想一拳头给尚锦程砸晕。
空无一人的街上,昏暗的灯光照在小道上,初春的夜晚的风送来些凉意。
两个高挑的身影扶持着,歪歪斜斜地走着,两人不时停下来,其中一个把另一个往上提了提,然后又往前走。
“尚锦程,你好点了吗?”尚锦程实在重得要命,还不会走直线,知幸觉得自己仿佛拖着一只四处乱拱的野猪。
刚吐完,尚锦程现在安静许多,听到知幸的话,脑子处理了一会儿,愣愣的看了他一眼。
“好点就别挂我身上,你是不是想把我累死!”看到对方的眼神,知幸想把他推开些,结果他就像扶不上墙的烂泥,愣是站不住一点。
来回三番后,尚锦程难受的皱起眉,似乎醒悟过来怎样更舒服一点,两只胳膊一环,抱住了知幸的肩膀。
“你,你给我撒开!”感觉到尚锦程的头发在自己脖子上摩擦,知幸差点炸了。
“我不要,我难受,幸,你不要动,让我靠一下,好不好。”
他将脸埋到知幸的肩膀,卑微而亲呢的哀求让知幸推他的手僵住了。
尚锦程抱着知幸,将脸埋了好一会儿,知幸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昏暗的路灯下,尚锦程的脑袋微微抖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