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什么?如果是说“你”只是古兽一面这件事的话,我一直都知道,从见到阿哈手上奄奄一息的你就知道了。
你(星神体奥博洛斯)趁势舍弃「古兽」的本能而追求「星神」极致的小把戏只能骗过阿哈,但不能骗过「树」。
顶着达达利亚戏谑的眼神,瓦沙克不得不以一手搂着白汀的腰以防她真的滑下去,一手轻轻抚摸着对方狐耳的变扭姿势来安抚因为接连遇上太多认知之外事情而变得焦躁不安,坚决不愿从自己身上下去的白汀。
要说自己为什么对这种别扭而且在公众场合有些过于亲密的姿势有如此高的接受度?
底线跟着两只浣熊一降再降的瓦沙克认为可以邀请那两只经常仗着他人看不见而做出破廉耻姿势的星穹双子,他们一定有能力完美地回答这个问题。
毫不避讳地说,如果网络上有●乎去问如何快速降低自己本就抵得不能再低的底线一类的问题,那么不管是星的回答还是穹的回答,都一定是最佳答案。
所以罗浮仙舟一定是自己命中的劫数。
瓦沙克对此感触颇深,且不提三百年前自己遭遇有史以来第一次被最初的“许愿者”否认的事实,光是现在自己不仅要以这个别扭的姿势一边安慰白汀,还要一边接受奥博洛斯的质问,瓦沙克已经感觉到精神上传来的疲惫感,让祂颇有种想直接找个凉快的地方待着,坐等捡幻胧漏的冲动。
反正以幻胧那个连自己都说不过的口才还有她那个身为「绝灭大君」却畏怖着“自毁”,三千多年来从未变过的幼稚心态,她要是真的能撺掇那些不成器到白汀都认为不靠谱的药王秘传,成功让罗浮仙舟步入毁灭的命途,纳努克那张从成为星神后微笑就被祂「毁灭」的脸上都会微微扬起微笑吧。
对自己嘴笨程度很有自知之明的瓦沙克多半还是受到了奥博洛斯的熏陶,道出了自己对幻胧与她此次操盘的罗浮仙舟毁灭计划的最真实评价。
“就叫黑鸟好了,这家伙不愿起别的名字。”干脆利落地把责任全推到正在怀疑鸦生的奥博洛斯身上,瓦沙克示意达达利亚跟着自己穿过正在生长的建木,让其代行打开工造司的捷径前往丹鼎司。
如果说列车组前往丹鼎司是接受了景元的委托加上不忍看到罗浮仙舟的毁灭,那么瓦沙克前往丹鼎司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去给白汀找场子。
既然药王秘传想把白汀吃掉夺取丰饶之力,那么自己反过来带着白汀把他们全灭了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就像幻胧多半也做好了被「巡猎」的复仇追逐至天涯海角的准备。
虽然我觉得一个两个都肯定没往这点想,瓦沙克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但祂也不准备去提醒幻胧。
笑死,不看热闹或者往火上浇把油都不错了,还指望祂提醒?不如指望纳努克降维。
“阿贾克斯。”
继续以搂着白汀的姿势踏入自己曾经最为熟悉的洞天,瓦沙克呼唤着那位漫步在银杏叶飘落的小道上,哼着小调走在自己前面的开路人。
“你会惧怕露出不同面容的我吗?”
突如其来的询问让达达利亚脑子有些发蒙,但他还是出于本心,微笑着回答了这个毫不相关的问题:“当然不会,我不会惧怕任何样子的你,灯。”
或许是谎言,亦或者是真实?瓦沙克不在乎达达利亚的真实想法,祂只是想要对方一个看似微不足道的承诺。
“谢谢。”郑重的道谢反而让达达利亚有些不适,他上一次听到对方类似的感谢还是在那个被污染的梦境,在那个即将从里面锁上的囚笼中。
奥博洛斯,帮我把白汀的清醒「吃掉」。
低声在心里命令那只自被揭穿后就一言不发陷入消沉状态的乌鸦,瓦沙克将骤然间昏昏欲睡的白汀交给一头雾水的达达利亚代为看管。望着那片从未变过的丹鼎司风景,祂轻声哼起了自己唯一会唱的歌谣。
纵然祂那时最喜欢携人去听戏剧,听遍了数不胜数的官方或民间歌谣,但至今为止给祂留下最深印象的,只有巧匠在锻造时哼唱的那首仙舟曲调。
虽然刃是一个脱生于应星过去,被倏忽恩赐所困的灵魂混杂体,但只要他的身上还有应星的气息,于瓦沙克而言他就是应星,就像白汀之于白珩,丹恒之于丹枫。
目视着面前那些因为自己歌谣而深陷癫狂状态,发出刺耳笑声的药王秘传成员与丰饶灵兽群,瓦沙克无端地想到了这点,祂向来不在乎那些所谓的一人论或二人论,祂只是迫切地希望有生命能实现自己不再孤独的愿望,不管谁都好。
但就算这样也从未有生命体真正地实现过我的愿望。重复地哼唱着自己只知道其中一段的歌谣,瓦沙克马不停蹄地朝丹鼎司最深处的太真丹室飘去。
带着达达利亚穿过一个又一个放眼当下只有祂和丹枫才知道的捷径,在最大的那鼎丹炉,即祂曾经亲眼见证如何建起的「云霞紫府」前,瓦沙克见到了药王秘传成员口中那所谓的魁首大人,而对方早已变成了她最渴望的承露天人真体。
但这都无所谓,只要她还有“生命”的痕迹,灵魂还尚存于这片宇宙,她就要为自己付诸实现的想法付出应有的代价。
随意地抹去因为交换而从耳朵处不断溢出的鲜血,瓦沙克想。
“我能够理解你想夺取白汀身上丰饶恩赐的想法。”
“那么我吃掉你,夺走你那混杂着自己贪念的丰饶恩赐,你应该也是能够理解的吧。”
此刻距离丹枢生命走到尽头,仅剩一分钟的倒计时。
——
那位被狐人带着逃离穷观阵的犯人在丹鼎司做了什么?
这点符玄不得而知,就算想用额间的第三只眼去窥探那份「注定」的过往,永远只有一片挥之不去的黑暗在等待着她。
与其说是她“窥探”过往,不如说是黑暗中的东西也在同等地“凝视”着她。
镇定地结束了这场早已知晓结局的卜算,符玄知道比起那位被景元特意叮嘱过自己如果碰上就即刻率领云骑军撤退的犯人,自己更应该注意当下的「现实」。
打个比方,就像现在自己该如何带领云骑军以最小的损失穿过这群翻着白眼缓慢行走的狰狞面貌,丧失了思考理智,甚至张扬舞爪地开始撕咬自己同伴血肉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