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千照的额角没忍住地跳了跳,问:“比如呢,你要让我做什么?”
“比如,攻略计划第一步,先把你手边上的这盘糕点,给目标送过去,这个就叫刷脸。”
陶千照垂下视线看向那盘细花糕,不可思议道:“但你之前从没跟我说过攻略任务还要照你的步骤来。”
系统理直气壮:“那我也没想到这么多天好感值一点没涨啊。”
陶千照无言以对,最后挣扎道:“不照做会怎么样?”
系统叹气:“天道会把你判定为主动脱离控制,和连续三章分任务没完成一样,提前抹杀。”
陶千照:“……”
她只好跟辛嘉仪与沈堂枫道:“你们先写信,我出去一趟。”
她端上那盘细花糕转身出去了。
辛嘉仪和沈堂枫都没来得及问她要去做什么,陶千照已经转身离开厢房,房门啪嗒一声合上。
陶千照端着那一盘细花糕,她走出厢房后,瞧见有一个小二正要过路,陶千照顺势叫住他。
“小兄弟等等,我有事问你。”
小二赶忙停下来。
陶千照道:“你们楼里,三层也是供客人使用的厢房吗?”
小二点头:“是的,不过平日里,多数客人都在一二层,三层的厢房,是需要客人提前好几日预订的。”
“那今日可有客人在三层?”
小二又点头:“是有一间厢房被订出去了。”
陶千照顺势问:“哪一间?”
小二面色尴尬起来:“姑娘,楼里有规矩,恕小的难相告。”
套话没成功,陶千照叹口气挥挥袖子:“行吧,你走吧。”
于是小二又去忙自己的事。
他走后,陶千照走到楼梯转角处,再顺着楼梯拐上三层。
她还不知道裘止究竟在哪间房里,不过也不打紧,大不了挨个找一圈。
她顺着长廊,开始一间一间地敲门。
三层所有厢房里,只最末的那间厢房和其他厢房布局略有不同。
这间房里摆了软榻,南窗前,还多置了张茶案。
此刻正有一人坐在这张茶案前,他身侧的窗子推开半扇,徐徐地向屋子里送着轻风。
案上茶壶被提起来,茶是新斟的热茶,用的茶杯,是净瓷细细雕琢而来的杯盏。
茶水落下,在瓷盏与杯壁间碰撞出清脆声响,执盏之人轻轻晃动着杯中茶水,一圈圈涟漪荡起,散出茶的清香。
裘止看着对面人的动作,问:“你今日叫我来,就是来看你煮茶的?”
“煮茶不好吗,我近日新得了些好茶,煮来给你尝尝。”
裘止冷嗤:“不必,我回昭玄司了。”
见他当真要走,那人这才急了起来。
他赶忙扔下手中的茶杯,抬手挽留:“你急什么,先喝茶,再说事,不紧不慢的,这才叫过日子。”
裘止侧首睨他一眼:“于隐,我没空陪你浪费时间。”
坐在案前的这人,也便是裘止口中的于隐。
于隐咂舌:“好好好,你让我查的事情终于有了眉目,如今我来给你送上结果,你竟说我是浪费时间,心寒,我心寒得很。”
闻言,裘止眉目一肃:“有结果了,什么情况?”
于隐从袖间掏出一个二指宽的竹筒,递给裘止。
“大概就是这些地方,他们闹得最大的一次,是在扬州,将一户大家一夜间灭府灭了个干净。”
裘止从竹筒里取出一张纸,展开细看。
纸上画着一副简洁的舆图,在标注扬州的那一块,拿朱笔圈了起来,圈里面写了一个温字。
“温?”
于隐点头:“没错,就是温,被灭府的那家大户就是姓温,但是在扬州当地,据说温氏的宅子和人,是被一场大火烧光的,不过嘛,这种说辞也就拿来应付应付百姓,我稍微一查,便查出来灭府这事是他们的手笔。”
裘止霎时回想起,日前陶千照被他们错认追杀一事。
陶千照曾说,他们是将她当作了住在镇远侯府的那个温若嫣。
他掀眼看向于隐,复问:“温氏可还有活口?”
于隐嘶声,他缓缓道:“还真有一个,是他们家的女儿,如今似乎就在京城,住在,住在哪来着?”
“镇远侯府。”
闻言,于隐一拍手,激动道:“对对,就是在镇远侯那住着,你怎么知道?”
裘止没再回答。
温氏被他们伪装成大火灭门,留下的唯一一个活口,如今又再次被追杀,俨然是要赶尽杀绝。
温氏有何关键,他们不过一团余孽,不惜折损羽翼,竟都要做到这种地步。
于隐见他眉头紧锁的模样,不耐地挥了挥手,劝道:“行了行了,别琢磨了,我查到的已经告诉你了,今日叫你来,其实我是有别的事。”
裘止皱眉问:“何事?”
于隐叹气道:“还能有什么事,你师父近日又追着让我去给他找名医,对于你师娘的病,他还是不死心。”
裘止沉默了片刻,末了解释道:“师父与师娘感情深厚,他不愿放弃是情理之中。”
于隐无力捶桌:“可这都快两年了,京城里所有的大夫都瞧了个遍,天底下还能有什么人能治得了蔡夫人?”
这话题略显沉重了些,裘止没再回答。
直到门外倏尔响起一道莫名的细碎声响。
房门被推开,裘止和于隐侧头看过去。
房门处,朔飞押着一人的胳膊,将她直接押了进来。
裘止低目,陶千照穿着杏黄色蝶纹襦裙,像只花蝴蝶似的落入他视线里。
她发髻上的步摇叮当响着,一如她这个人,时常叽叽喳喳地多话惹人烦乱。
裘止微拧眉,直言道:“陶千照,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