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清应声而去。

李沐瑶以休息为由屏退众人。不多时，房门被敲响，一个尖细的声音恭敬地请安：“殿下，您的吩咐小的已经办完了。”

“进来回话。”李沐瑶习惯性地揉着太阳穴缓解疲劳。

门被推开。扮作内侍的阿离走了进来。他谨慎地看了眼门外，随后将门慢慢合上。

“如何？”李沐瑶半闭着眼问道。

“又头疼了？”阿离走上前来，关切地问道。

“嗯。”李沐瑶应了一声。

“这两日奔波，辛苦殿下了。”阿离说着，随手拿起李沐瑶手边的瓷瓶，打开闻了闻，“这丹药凝神补气，吃了能缓解头疼，你服一颗吧，没坏处。”说着，便从中取了一粒，放在李沐瑶手中。

李沐瑶睁开一只眼，瞥了一下，放进嘴里，就着桌上的茶水咽了下去：“这你都知道？”

阿离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反而问道：“殿下这边可有什么发现？”

“不值一提，”李沐瑶放下茶杯，“你那边呢，为了方便你查探，我可是足足把他们困在这儿耗了一整个下午。你可别说你什么都没查到。”

“殿下莫急，不是还有三间丹室未看吗？”阿离微微一笑，“我有一些推测还未被证实，还是别说出来混淆视听了。”

“神神秘秘的，”李沐瑶不太高兴，“我可警告你，已经过去三天了！”

“嗯，”阿离点点头，“殿下放心，我不会食言的。再说，殿下不是自己也想调查真相吗，我们视角不同，说不定还能有什么意外收获。”

“这么自信，看来你查到了很多。”李沐瑶观察着阿离面上的表情，“你可真沉得住气。我昨晚上就在想，你这么费尽心思地央我带你来钦天监查案，想来北燕那边，你已经调查得差不多了？”

“是，”阿离笑道，“毕竟那边我行事更方便，所以进展很快。”

“那你能给我个预期吗？这事儿北燕占多大的责任？”李沐瑶问道。

阿离沉思了一下，道：“我现在也不知道事情的全貌，但据我所知的话，约莫六成吧。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世子是无辜的。”

“如何肯定？”李沐瑶抱着双臂看向他。

“因为我信任他，如同信任我自己。”阿离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李沐瑶有些意外，这样全身心信任一个人的阿离叫她感到有些陌生。她不置可否地扬了扬眉毛：“你们二人还挺兄弟情深，不知他同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兄弟的关系又如何呢？”

阿离神情有一瞬间地暗淡，但落寞转瞬即逝，他扬起一张笑脸：“势同水火，你死我活。”

李沐瑶忽然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但却不知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她沉默了片刻，道：“北燕皇室兄弟阋墙，已经不再是什么秘密了。过去他们二人的关系和睦，闹到如今的地步，想来你们世子也有被背叛之感。经过至亲之人的背叛，便很难再全身心信任他人。你们之间虽是兄弟，却也份数君臣。有所保留，于你于他都有好处。”

阿离垂眸，嘴角含笑，向来有些玩世不恭的脸上竟带了一丝温柔的笑意：“殿下的担心，我收到了。”

李沐瑶正待反驳他“自作多情”，却被他一抬眼时眸中的真诚所吸引。

“殿下，”阿离轻声道，“我知你所言句句发自肺腑。谢谢你，为言，也为行。”

李沐瑶觉得他似乎透过皮囊，看到了自己穿行于世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