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在混沌能量反噬的剧痛中浮现……因为她,不想要再留下了。
混沌能量不受控制地从雾崎体内溢出,在地面蚀刻出扭曲的裂纹。
咖啡厅的角落,被遗忘在那里的《庄子》静静地躺在地上,书页被风吹动,最终停在了《秋水》篇。
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虚也。
在这一刻,雾崎终于彻底溃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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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
江霁月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鞋底早已经湿透,每一步都踏出细小的水花。
东京的夜色像一张湿冷的网,霓虹灯在她的视野里晕开模糊的色块,她机械地迈着步子,直到一道闪电劈开云层,照亮她毫无血色的脸,冰凉的雨水顺着发丝滑过衣领,她这才猛的打了个寒颤,回过神来。
掌心传来一阵姗姗来迟的尖锐的刺痛,她恍惚低头,茫然地摊开手掌。
血。
一道长长的伤口横贯整个手掌,皮肉外翻着,像是一道狰狞的冷笑,鲜血混着雨水,顺着指缝滚落——本来过了这么久应该要停止流血的伤口,因为她持续性地捏紧手掌,导致伤口一直处于裂开状态。
“流血了啊……受伤了。”
什么时候弄的……她想不起来了,是被山茶花胸针的花瓣割破的伤口吗?还是攥紧拳头时,指甲刺破了皮肤?
那会都没有感觉呢。
血痕蜿蜒过掌纹,在路灯下泛着暗红的光。
江霁月盯着那道伤口看了好久,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她也笑了起来,只是笑声卡在喉咙里,变成一声呜咽。
原来还是会痛的啊……明明心脏已经麻木到失去知觉,明明已经冻成了冰坨坨,可身体却还在固执地提醒她,她还会痛。
江霁月没去管它,只是麻木地攥紧手掌,让这份疼痛盖过胸腔里的空洞,她继续往前走,任由血滴落在潮湿的街道上,又很快被雨水冲刷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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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倾泻的晚上,雾崎仍然跪坐在咖啡厅的废墟里,他的掌心里躺着那枚山茶花胸针。
他的指尖轻触花瓣上那一抹刺眼的,已经凝固了的血迹。
鲜红的,温热的,属于江霁月的血。
从认识她开始,直到今天以前,雾崎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伤害到他的观测者小姐,哪怕她固执地要走向伊吉斯,倔强地要和那群人站在一起,哪怕她有意无意地破坏了他许多次计划,他都没有想过。
今天的失控……是意外。
但是胸针带给她的伤害,却是雾崎没有想到的。
他看着这抹血迹,几乎能想象到观测者小姐是怎么死死攥着这枚胸针的。
盯了许久,雾崎忽然抬手,靛蓝色的混沌能量如丝线般缠绕而上,将血迹一点点剥离,凝成一颗晶莹的血珠。
“真是愚蠢……”
他低声自语,不知道在说谁,却小心翼翼地将那颗血珠收进自己的能量核心。
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