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啊?你怎么会出现在外殿的那片树林里呢?”
他起身,忍不住轻咳两下,乌阿娜连连后退了数步。
克拉伦斯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道:
“我是昨日刚入选的信徒,今天才到神殿,在树林里迷路了,又生了病,还好你救了我。”
“至于我的名字……你可以叫我克拉伦斯。”
最近入选的信徒,都是选出来侍候她们这些圣女候选人的。
“生病?严重吗?”乌阿娜蹙了蹙眉,似是有些关心,顿了下,她犹豫道:
“我之前被一个光明神使救过,或许我可以带你去请她帮忙治好你的病。”
“不用那么麻烦,只是……很普通的病,从我有记忆开始就一直跟着我了,神术也对它无用,所幸,我已经习惯了。”
克拉伦斯垂下眸子,睫羽扇了扇,情绪淡淡道。
想到克拉伦斯当时意识不清时的那句“是你救了我吗”。
她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乌阿娜心下存疑,但还是扬起了一抹动人的微笑,带着不为人知的恶劣。
“好吧……克拉伦斯,既然如此那你愿意留下来照顾我吗?”
“正好我需要一个人伺候。”
卡牌证明他的确是光明神。
他也说了自己的名字是克拉伦斯,可他又告诉她,他只是个昨天刚被选进神殿的信徒……
乌阿娜心下啧啧两声。
这家伙到底是真失忆呢,还是假失忆?
或者说,重要的是,他到底会不会神术?
暂时不能动他了。
毕竟,她要的是一箭双雕,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乐意至极,我的……小姐。”克拉伦斯右手放在神前,朝她微微弯腰行礼,金发像昂贵的绸缎般从他肩头滑落。
一举一动不仅不显卑微,反而有种难言的神性。
就是那双天青色的眼眸始终一错不错地望着她,让乌阿娜有种被野兽盯上的直觉,她厌恶地皱了皱眉。
手痒了,想甩鞭子。
骨扇里用龙筋制成的红鞭颤了颤,似乎在回应她的想法一样。
想到不能动他,乌阿娜眼中划过一丝可惜,也暂时对他失去了兴趣,她冷漠道:
“以后,你就睡在我房门外的地上,每天打扫一遍房间,照顾好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没事别来打扰我。”
话里的不耐连半分掩饰都没有,说罢就把他推了出去。
克拉伦斯顺从地由着她的力道出了门。
紧接着,房门“啪”地一声贴着在他眼前被关上。
克拉伦斯眼中划过一丝错愕。
听着门内故意用力“哒哒哒”走开的脚步声,他顿觉好笑之余又开始沉思。
是他哪句话没说对,惹她生气了吗?
明明她上一刻还对他那么热情。
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一边施了个清洁的神术丢在自己身上,顺便往地面上也丢了一个。
然后就听话地躺在房间门口的地上,高大的身体只能委委屈屈蜷缩起来,看他云淡风轻的样子倒是适应良好。
那双极为漂亮的眸中似乎有点点涟漪晕开,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他闭上了眼。
此时,门内。
乌阿娜正站在门后,面无表情,神色冷漠。
又等了一会儿,她才如同幽灵般轻手轻脚地回到床边 ,拿出水镜。
克拉伦斯被她推出去后,站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左手。
画面只播放到这里,水镜上就开始弥漫起一层雾,模模糊糊,什么也看不见。
再出现时,他已经听话地躺在地上,闭着眼睛了。
乌阿娜将水镜丢回骨扇里,面色凝重。
好了,现在不管这个光明神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但基本可以肯定了,他会神术。
她能在水镜中看到他,是因为克拉伦斯允许她直视他。
她能毫无阻碍地说出他的真名,也是因为克拉伦斯的应允。
而那些阻挡画面的水雾,就是克拉伦斯不想让她知道的东西。
比如,神术。
现在的他或许不知道这些。
但世界依旧遵循他的意识而演化。
这就是神明的权利啊。
乌阿娜站在阴凉的地方,望向窗外的骄阳。
眼里燃烧着的,是滚烫的野心,是对权与利的渴望。
这场狩猎战。
有且只能有她一个猎人,其他拿到入场券的,都将是她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