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夷抓银镯的手指骨绷到泛白,满是泪痕的脸带了几分幽怨。他修长的手抓住怀篍的手腕,将其翻了个面。
怀篍指尖一抖,直愣愣看着自己的右手被他的大手包裹。他的手很暖和,于她而言甚至是烫,烫到她慌神。
裹住她五指与手背的手愈发收紧,柳夷的目光悄然移至她的双眼。
惊讶失神,又带了几分破碎,却不反感。
他的手缓缓松开,见她五指并拢,白皙的手背多了几块红印。另只手将银镯从她并拢的指尖套入,滑过一节节微突的指骨。
银镯全然不似他的手那般温暖,冰冷的圈口时不时硌到她的肌肤,怀篍每次都会抬眼看柳夷。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她的手上,眉心微蹙。怀篍不禁感叹他是真的长大了,身心都是。
“嘶……”她右手猛地一缩,又被柳夷抓回去。
银镯卡在突起的掌骨,不上不下。
“怎么了?”
“痛……”
他眼睫低垂,声音也跟着放低:“我轻一点,可以吗?”
怀篍迟疑点头。这镯子原来一直戴着,从两百年前戴到现在。两百年,柳夷都长得比原来高了一倍多,镯子还戴得上就怪了。可柳夷这孩子执拗得很,怀篍是知道的。
她手背上的肌肤被勒得发红,耳朵里嗡嗡作响。
“篍篍,放松一些,”他宽慰道,“过了这阵就不痛了……”他突然弯下腰。
温凉的微风吹过她微红的肌肤,怀篍木然。
柳夷微张双唇,呼出的清风拂过她的手背,慢慢将圈口往里送。
她合上双目,身体舒展,手背也不再紧绷。
“好了。”声音近在咫尺。
她睁开双目,手镯已完好无损地垂在手腕,闪着微光,她却觉得手背上的余韵未散。
“……那回去吧。”她长舒一口气。
手腕上的银镯宛如一弯凝固的月辉,静静栖息在肌肤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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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里啪啦的柴火声在客厅空旷的大堂中回响,怀篍与柳夷回来喝了些酒,跌跌撞撞往楼上走。
“唔……”怀篍靠在柳夷肩头,面颊通红,双唇呼出热气,一条胳膊搭在他脖颈。
柳夷一手揽住她腰肢,细心扶着醉意朦胧的她。
“篍篍,先别睡,马上回房间了。”
怀篍脑袋向后一仰:“柳夷。”
柳夷弓着腰,听见她的轻唤默默抬起头。
“我想摸摸你的尾巴,”她喃喃自语,“毛茸茸软绵绵的,手感好好,唔……我还想扯你的胡须!”她声音陡然变大。
她这一嗓子吼出来,大堂里的男男女女便都抬头望向她与柳夷,场面十分尴尬。
柳夷慌乱捂住她的唇,咬唇道:“篍篍……”耳廓渐红。
承受着十几双眼睛的注视,柳夷三步并作两步,几乎是抱着怀篍躲到楼上。
在房间门口,怀篍又冲他发难。
“说好的尾巴呢?”
“何时说好……唔!”
怀篍一手捂住他的嘴,缓缓靠近:“一报还一报啊,小郎君。”一手狠掐一把他的腰身,往下探。
柳夷心上一惊:“篍篍!”
怀篍噗嗤一笑,双唇凑近他耳畔:“我,要,摸,尾,巴。”
“先进房间去。”柳夷紧张地环顾四周,“在这,万一有凡人来……”
她打断他:“那不是更好么?不让我摸尾巴,我就捏你的……桀桀桀桀……怕不怕?”
柳夷不回答,指尖汇集的一小股灵力在空中散开,形成一块无形的罩子,网住门口两人。
毛茸茸的尾巴攀上怀篍腰身,尾巴尖碰了碰她的下巴,激起她一阵痒意。
“你摸吧。”他别过脑袋不看她,整张脸都流露出生无可恋。
“嘿嘿嘿,”怀篍笑嘻嘻地双手去抓狐狸尾巴,揉了揉,“好像又变大了,你会摸自己的尾巴吗?”
“不会。”他答得干脆。
“可被摸尾巴不是很爽吗?”怀篍偏头,勾唇笑道,“你小时候,每次被我摸尾巴都会爽得乱叫。”
他的耳朵红到滴血:“你,你究竟在说些什么啊……我才没有那样……一点都不……爽……我只是在装……”
“这样啊,”她点点头,真诚发问,“那我摸哪里你会爽?”
她视线下移,小声嘀咕:“那里吗?”说着,抬起一条腿的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