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既然证明不是布袋咬死的小狗,是不是就可以让它留在家里啦?”
心下一怔,肖革闻言朝她看去。
何灿怕他不同意,赶紧又说道:“林嫂跟我说过,你喜欢家里干净,我已经在教布袋定点尿尿了,其实它在英国这些都学过,都做得很好,只不过突然换了环境不习惯,以后每天早中晚我也会带它下去遛,它的狗窝玩具我也每天整理……”
“它真的很乖,起码比我乖,再不然你教它规矩,它会听的!”
拿自己跟狗比又是什么毛病?
还没等肖革想明白,袖口就被人轻轻拽了下。
“求求你了,拜托拜托嘛。”
尾音像带着细小钩子,勾着肖革朝身边看去,正对上一双琥珀般的眼眸,和眼里闪烁着的笑意。
可是他最讨厌狗了……
“不准进我房间,不准进花房。”
“你答应啦!”何灿高兴得一下子从坐榻上弹了起来,抓着肖革的手上下晃着,“谢谢你谢谢你!布袋很乖的,你一定会喜欢。”
并不会。
肖革抽回手,垂着眼想。
他与狗这种动物,恐怕此生无法和解了。
“就这样?”
何灿眨了眨眼:“啊,对啊……”脑中灵光一闪,她又想起一桩事来,“哦,还有一件事。”
“说。”
“我的车过段时间就要修好了,你能不能在车库里挪个车位给我?”
“已经给你空出一个车位了,你自己停进去就是。”
“哦。”何灿抬眼瞄了下肖革的脸色,“那个,还有……”
肖革转头瞥她。
何灿有些不安地拧着毛巾:“就是啊,我昨天晚上把卡刷爆了,可是我车子的维修费也要付,你能不能给我升一升额度啊?临时额度就行!”
说完,她紧盯着肖革的表情,生怕他不同意又把自己骂一顿,或是扔进房间魔音循环,却没想到对方在听到的瞬间,却像是松了口气,随即嘴角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何灿反复确认自己没看走眼,却不知道他在笑什么,自己可是刷爆了卡诶!刷爆了诶!换成何建章早就把自己抓过去痛骂一顿,说她是败家子了,肖革怎么还笑得出来?
不过说起来,她还是第一次见肖革笑,和以往阴阳怪气的嘲笑不同,他笑起来的时候,怪好看的……
“知道了。”
竟然还答应了!
何灿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心想肖革会不会是在肖家跪傻了?这么好说话?那是不是她现在提离婚也……
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肖革行动不便,就给何灿使了个眼色让她把电话递给自己。
何灿起身去拿,就见屏幕上显示的是薛文的名字,估计是什么工作上的事,不然按照薛文滴水不漏的性格,肖革都受伤了,他应该不会在这时候打电话过来打扰他休息。
果不其然,肖革这通电话打了许久。
何灿一边冰敷着眼睛一边无所事事,就打量着这间对于她来说十分神秘的肖革的卧室。
和他这个人一样,房间里干干净净,和他眼睛一样的蓝灰色调,厚重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不透一丝光线,床品的颜色也以深色为主,桌面上看不到一点杂物,全部都被收进了抽屉和橱柜里。
果然爱干净。何灿点评。
肖革的电话还没打完,何灿觉得自己在人家房间待这么久,还听人家打电话实在不太好,便悄悄起身出去,打算带布袋下去遛一圈。
只是走到一半她突然顿住。
肖革跟自己道歉,给了她补偿,可是她好像没给肖革补偿。
可是她也没有什么能给肖革的啊,他喜欢的盆栽,那一个花盆最起码也要几百万,她现在哪里买得起啊。
沉思间,她透过自己房间大开的房门,瞥见她之前随手放在桌上的跌打药酒……
卧室里,肖革的膝盖已经被冰到麻木,几乎失去知觉,但他却毫无反应,只注意地听着电话里薛文告知他的事。
“我知道,你还是让阿喽早一点带人去探一下,然后找一家信得过的检测机构。”
薛文又说了什么,肖革应了两声,挂了电话。
想让何灿帮自己把电话放回桌上,扭头一看身边早已经空无一人,他工作时往往很投入,何灿什么时候走的都不记得。
拿掉早已被体温焐热了的毛巾,撑着腿起身将电话放回桌上,却看见一件之前并不存在在这里的东西。
是一瓶跌打药酒。
这个牌子他记得,结婚那天何灿扭伤了脚,他让薛文去买的。
药酒下面还压着一张纸,他拿起来一看,上面是几乎能用丑陋来形容的简笔画,画着按揉的手法——估计是何灿把之前包装里附着的说明书给扔了,这才画了一张补给他。
末尾还附言:补偿。
看着手里的东西,肖革今天第二次笑了起来,一如既往的淡淡的笑意,却直达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