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进行得异常顺利。
元以安送走喝醉后发酒疯的宾客,嘱咐侍从们收好残局,脚步发飘地进了房间。
涂山晔此时早就摘下了累人的首饰摊在床上,桌子上的饭菜被拨出来一些——是特意为元以安留的。
听到进门的声音,涂山晔猛地坐了起来:“你先过来,你怎么真划……”
元以安从袖子中掏出手来,笑道:“没什么的,这边的巫医早就帮我包扎好伤口了。”
涂山晔有些心疼地拆开纱布,重新清洗包扎:“但他们都是全菌出击,万一感染了怎么办。”
元以安却没说话,房间内一盏豆灯映在人眼底,化开了原本凝聚的酒气。
待到涂山晔包扎完毕,他缓缓抬起双手,捧住涂山晔的脸吻了下去。
烛影摇曳。
窸窸窣窣后是一阵海浪声和极力忍耐下的呜咽。
……
第二日,元以安打着哈欠挂着黑眼圈从殿门口经过时,果不其然受到了不少注视的目光。
黝黑官员看到元以安脖子上的牙印时挤眉弄眼:“伊尹家中娇妻如狼似虎啊!”
元以安猛地清醒过来:“白卿士来这边是有什么要务吗?”
黝黑官员见元以安没什么羞涩的反应,有些讪讪:“哦,今年的粮收上来了,来这边交个底。”
元以安笑道:“既如此,便给我吧,下朝后我顺路带去交给多尹。”
黝黑官员摆摆手:“不了不了,伊尹最近新婚宴尔,好好休息两天吧。”
元以安见人不是客套,便也收回手来:“那多谢白卿士祝福。”
黝黑官员挠挠头:“我不是巫,给不了祝福的,不过谢谢你啊。”
说罢,便哐哐离开了。
走到一半的时候又和路过的白面官较劲起来。
元以安收回眼神,缓缓走进了殿内。
不知道是不是涂山晔这次憋得有点久,元以安觉得昨晚涂山晔简直像是疯了一样,在他身上咬来咬去的。
他叹了口气,摸了摸脖子上被嘬出来的红印。
早朝末时。
商汤喊出元以安:“伊尹,前些日子你提出的联合妺喜的事便交由你来做了。”
元以安收回正在飘飞的思绪:“诺。”
……
下朝后,涂山晔气得炸毛:“不是,你好歹还在新婚期,他就让你出远门儿出远差?!真的是好不要脸!”
元以安看着骂骂咧咧的涂山晔,微微扭头看向他:“你这么说,那便是你不想去了?”
涂山晔一顿:“……?”
他突然反应过来:“我能和你一起去?!”
元以安笑了笑:“你都说了我们正在新婚期,黏黏糊糊不是很正常?这点小要求,他不会拒绝的。”
门外侍从敲了敲门:“伊尹,白卿士和符卿士来了。”
元以安动作一顿:“先请人到花厅,我一会儿便来。”
侍从:“诺。”
元以安揉了揉涂山晔的耳朵:“你等我片刻。”
“嗯。”
元以安整理了一下衣服,迅速到了花厅。
一进门,便看见白符两位卿士站在了两头,恨不得离对方八丈远。
元以安动作一顿,随即笑着往前走:“不知二位今日前来有何要事?”
白卿士率先转过身来:“哎哟,你这不是要去下过了吗?我给你准备了点儿干粮。”
另一角的符卿士翻了他个白眼儿:“莽夫!”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精致小巧的陶盒:“伊尹,听闻夏国国主爱美色,这是我家自制的黑膏,在脸上涂后能掩盖面貌,我看伊尹和尊夫人颜色非常,到夏国可千万要保护好自己!”
元以安:“……”
这个礼物更扯淡好不好?
他心中一边吐槽一边还是接受了两个人的好意:“多谢二位卿士。”
白卿士摆摆手。
符卿士也微微躬身:“既如此,礼物已送到,我便先离开了。”
两人几乎同时起身朝着元以安拜了拜,随后一边互相甩眼刀子一边同时离开了。
元以安:“……”
……
夏国,斟鄩。
元以安掀开车帘,看向街道。
比之上次来这里,路边遗骨似乎又多了一些。
元以安给车夫结算了钱,便让人驾着牛车回去了。
不多时,两人便找到驿站暂住。
进了房间,涂山晔扫了扫桌上的灰,为他倒了杯茶:“如今看来夏国败落是必然,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好消息。”
元以安原本心中还有些郁闷,听到这话豁然开朗:“你说得没错。”
涂山晔看向窗外:“不过我们怎么进到夏国的王宫?用千面吗?”
元以安思索片刻:“不用千面,毕竟是工作,工作还是留痕比较好,不然万一商汤问起来我却说不上就尴尬了。”
“不过我们直接进入王宫也不现实……听说妺喜平日里似乎喜欢扮男装出行,不如……请君入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