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冬闻言,猛地抬眸看向娇圆,苦苦哀求地摇着头。
“我想救她,可又怕......”,娇圆此时也有些六神无主,但凡牵扯到兰歌的事,她总是小心又谨慎。
“放心,既然你想好了,我自然会帮你实现,其他的你不用担心。”兰歌宠溺地看着娇圆。
便跟着衙役带着夏冬一同去了江州府衙。
直到天黑,兰歌才满脸疲惫地回到了兰府。
一进门,就看见娇圆在院子当中焦急地走来走去,昏黄的灯光在她周身散发出淡淡的光晕,看上去是那么温暖。
便强打起精神,笑着问道:“你怎么还不休息?”
“你不回来,我哪里能睡得着?”娇圆看了看兰歌的周身上下,除了看上去精神欠佳之外,好在没有其他外伤。
“我现在是朝廷官员,他们也不敢随意对待我,不会用刑的。”兰歌知道娇圆在看什么。
“那就好。夏冬呢?”娇圆朝他身后望去。
“关在牢中,等待提审。她倒是将所有罪责全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可是这样一来,恐不容易能保下她。”兰歌说着,不经意地揉了揉眉心。
娇圆知道,他现在一定也在想办法,除了保夏冬,更要保兰家。
“可有什么好法子能洗脱罪名?”她也想出一份力,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
“既然万家状告我们私藏官奴,那他们就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整垮我们的机会,更不会让夏冬一人全揽罪责,是得想个万全之策。事情来得太过突然,你莫急,容我再考虑考虑。”兰歌依然很有耐心地宽慰着娇圆。
“嗯,那你早点休息,我去睡了。”说罢,娇圆转身头也不回地进了屋。
因为她再晚些离开,眼眶里的泪水就会落下来,怕影响兰歌的决断。
她十分担心哥哥,可是内心又放不下夏冬,也想救她。
为何非要做出如此艰难的选择?难道就不能想出个一举两得的好法子么?
娇圆心事重重地躺在床上,一夜未眠,她翻来覆去地想着整件事的前前后后,可依然丝毫没有头绪。
翌日一大早刚起床,兰歌就已出府,也不知去了何处。
娇圆和梅子一起吃早饭时,梅子问道:“这私藏官奴罪可是要被流放或者发配的。但有何证据证明这夏冬一定就是官奴呢?”
听到这儿,娇圆顿时茅塞顿开,放下了碗筷。
是啊?那万家可有证据证明夏冬就是官奴,如若不是官奴,那这私藏罪又从何而来?
“兰歌去了何处?”娇圆问道。
“不知道,一大早就看他出门了,应该是去了府衙。”梅子摇摇头,继续低头扒拉着饭。
“别吃了,快跟我走。”娇圆戴上帷帽,她现在还不能在外面露脸,毕竟是兰家的奴婢,不能让人起疑心。
说罢,就拉着梅子来到了江州府衙门口。
果不其然,府衙内已经开始审理兰家私藏官奴的案子了。
府衙外有很多江州百姓都在围观,这也是兰家嫡子击鼓鸣冤之后第一次出现在众人眼前。
只可惜是作为一名被审之人,而且还是官职加身案犯。
也不知道这案子江州府衙会如何审理此案?
“那江南万家可是这几年赫赫有名的绣锦大家,兰家倒了之后,再无人能与他抗衡,想必这案子兰家公子要吃亏了。”有好事者在人群中议论。
“那兰公子可是圣上亲任的少府少监,监管整个江南的绫罗绣品流通,这可是大官。”也有人认为兰歌会赢。
“大官有啥用?私藏官奴,那是要被发配的,若真是如此,这刚回到兰家的嫡子,又不知道要流落到何处去了啊。”还有人在讪皮讪脸地说着风凉话。
娇圆站在人群中,气得浑身发抖,手紧紧地握成拳,指尖死死抵住掌心。
隐隐得刺痛让她此时无比的清醒。
没有一个人因感念兰家过去在江州城有口皆碑的守正不移,而对兰歌心怀信任,心存善念。
江南兰家已不在是过去的那个江南兰家了。
不管怎么说,她无论如何都要救哥哥,要保夏冬。
梅子则一脸紧张地盯着娇圆,深怕她做出什么鲁莽的举动。
就听江州知府一拍惊堂木,大声问道:“兰歌,你可认罪。”
府衙外一片哗然。
怎么这就要定罪了?
娇圆略显得有些慌张,她还没听到任何有关于认定夏冬就是官奴的证据,怎么就能直接定兰歌的罪呢?
“不知知府所说的是何罪,要下官认?”兰歌丝毫不惊慌,沉着地应对着。
“万越山告你私藏官奴,这堂上跪着的女子你可认识?”江州知府指了指夏冬问道。
“这女子是前几日前来我府上报名刺绣学徒之人,事先也并未透露她的身份为官奴。”兰歌一五一十的据实回答道。
“可有此事?”江州知府严厉地看着夏冬问道。
夏冬虽然没见过这场面,眼看着如秋风中的落叶般瑟瑟发抖,可依然硬撑着大声回到:“兰公子说的句句属实,是我主动去兰家报名学徒,并非他们私藏或者胁迫。”
江州知府指着夏冬厉声呵斥道:“大胆民女,明知自己是官奴,还敢擅自离府,藐视我云燕律法,该当何罪?”
“任由官爷处置,民女一人做事一人当,与兰公子无关。”夏冬满脸坚毅地说道。
坐在一旁许久未出声的万家大公子万越山幽幽地说道:“一个弱女子,怎可能有如此大的胆子?定是受人唆使,想必与这兰公子也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罢了。”
“你这是血口喷人,我要……”,夏冬气愤地话都未说完便站起身来,想冲到万越山身边。
可还没走几步,便被身后的杀威棒打中腿弯,又重重地跪倒在地,膝盖处传来沉闷的落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