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些小辈们虽做事嚣张,但还是看得懂这些弯弯绕绕。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聚会结束时江亦白就不见了踪影。
不过也无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
第三年是重砚升高二的一年,这年他刚满十六岁,最是爱惹是生非的年龄段。
因为华国严查补课,所以在高考结束没多久后,京附高就放了暑假。
一到假期,学生们就放飞自我。
趁着他爸爸出差在外,重砚更是和校外的人打了一架。
可万万没想到,等半夜他回家时,爸爸的藤条已经在家里等着他了。
一楼客厅里。
重砚偷偷摸摸迈着脚步踏进家门,刚走第一步,客厅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唰”地被点亮。
他一抬头,就看到自家爸爸神色严肃端站在那。
晚上九点多刚从外地赶回来的重爸爸,听到保姆说重砚晚上就出门了,还说要很晚才回来。
担心儿子的重爸爸联系到从烜。
半大小子始终玩不过老油条。
随随便便就把话给套了出来。
知道儿子半夜出去约架,重爸爸气到不行。
尤其是看到儿子嘴角顶着淤青的模样,更是火冒三丈。
拿着藤条指着重砚,“你给我过来,跪下!”
重砚直愣愣迈过头,抬着下颚,“我拒绝。”
重爸爸气得拿着藤条上前正准备朝重砚挥去时,一道声音阻止了他。
“行了,不过打个架而已,有必要这么对我宝贝孙子么?”
闻声,重爸爸转过头。
楼上,重爷爷正往下走着,身边跟着一个温婉的中年妇人。
重爸爸无奈,“爸!你真不能惯着这臭小子了!他一天天不好好学习,非要去和人约架,这样怎么成?”
重爷爷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主位上,他不满重爸爸的对孙子的嫌弃,“怎么?我宝贝孙子想干嘛那是他的事,你的任务就是负责好好赚钱,其他的甭操心!”
中年妇人也附和着:“老公...砚儿还是个孩子,动不动就打他这样不好。”
妇人是重妈妈,平日待在家,没事就爱搓搓麻将逛逛街。
看着因为有长辈们的撑腰而嘚瑟的重砚,重爸爸怒不可言:“爸!你真的不能这么惯着他了!”
“你看看人家江家那个三姑娘,从老家回京到现在不过短短三年,今年高考就拿了个全国理科状元!看看人家!你再瞧瞧这没出息的东西!一天天的还好意思嫌弃人家土,看看他配吗?”
听着宝贝孙子被贬低,重爷爷一下子抿着嘴,看向儿子的眼神带着嫌弃,正想开口训斥时,重砚那边有了动静。
今晚本就打架赢了的重砚很高兴,可这会儿听着爸爸这么贬低自己,居然还拿那个土妞来和他比较,一下子火气涌上头。
他怒吼道:“行!嫌我没出息,那我走!不碍您的眼!”
说完,他抱着外套转身直直走出院子大门。
年轻小伙身高腿长,还没等重家人反应过来,重砚早已消失在夜幕里。
*
夜色渐渐变浓,宽敞的繁华商业街道上行人来去匆匆。
重砚黑着张脸,百般烦躁地走在人行道上,内心满是对重爸爸的怨载。
不远处几百米他瞥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只是对方的穿着打扮和他认识的那人完全是两个风格。
犹豫半天,他还是试着叫出那个名字。
“江...亦白?”
只见那背影停顿了几秒,立刻快步向前走去,仿佛生怕被人发现一般。
重砚瞪大双眸,下意识地迈大步子冲到那人面前拦住对方。
看到面前这个穿衣时尚,头发烫着卷的女孩,他不由得震惊道:“江亦白,真的是你?”
重砚扫过对方的全身上下,不可置信道:“你...你怎么会成这样?”
女孩拿着包包半挡过脸:“你认错人了。”
说完,她正想绕过重砚离开,却被对方拽住手腕。
重砚一把扯下女孩手里的包,那张熟悉的脸露出。
他生气道:“江亦白,你以为你挡住脸我就认不出你了吗?!”
都认识三年了,还假装陌生人。
女孩见瞒不下去,手臂一甩又抬起脸:“对!是我,怎么了?我打扮什么样跟你有关系么?让开!”
她伸出手想要推开重砚,却被对方又拽手臂。
“不行!你不能走!今天都是因为你害的小爷我被训斥,不管!你要负责!”
江亦白盯着脸色发红的重砚,诧异道:“你没事吧?!你被训关我什么事?”
“就跟你有关,你考上状元后,我就没过过一天舒坦日子!总是被我爸训说我不如你!你说你一个土妞学习差不多就得了,非要当什么高考状元!简直害死我了!”
重砚瘪着嘴,对着女孩就是一顿撒气和发泄,此刻还没意识到自己脑袋开始发晕。
听到这番怨言,江亦白既生气又感到好笑。
“重小少爷!脑袋有病麻烦去治!别在我跟前哔哔行不?”
她忿忿地想要再次推开对方,劝被对方阻拦。
灵光一闪,重砚忽地想到:“我知道了!这三年你肯定是故意扮丑来参加聚会,你说...要是被你爸妈知道你这么做?他们会不会...”
像是抓住对方的把柄般,重砚微眯起双眸,越说越兴奋。
对面江亦白的表情却倏地冷下。
她久久盯着重砚的脸,咬着牙夸赞了一句:“重小少爷,您的话可真多啊!”
她再次想要推开对方,却一把被人抱住胳臂。
重砚几乎整个身子都要压在她身上,嘴里还不停喃喃道:“不,不行!你不能走!你要走我就告诉你爸妈,你这三年都是故意扮丑参加聚会的。”
话落,人就晕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