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那份枇杷,没有必要,完全是夏目贵志自作主张的递给他了。
“就算他做不到,”夏目喃喃说,“就算我也知道。”
非要去搞明白现在这种不愿意放手的坚决,究竟是因为珲才对的场静司不舍,还是在珲之前他就已经对的场静司产生了异样的感情。这点夏目贵志也无从下手,也没有兴趣再去分辨。
夏目贵志抓住珲的领口,看着这张脸忍耐住往上揍一拳的心思。说起来父母打孩子也情有可原吧,孩子实在太顽皮,再和善的父母也会有气急败坏的心思。
“已经够了,快点把我和珲放回去!”
夏目说,“人类的幸福由人类来定义,轮不到你擅作主张!”
“…我用的你儿子的脸哎。”
“妈妈让孩子听话,难道这不对吗?”
夏目完全自暴自弃了,他现在就是珲的妈妈,只想要自己的儿子重新回到自己身边,谁也不能阻止。
…无法反驳。天狗低头一想,还真是一条任何活着的生物无法反驳的真理。
“有时候真是搞不懂人类,”他说,“只有两只眼睛,两个耳朵,和一个嘴巴。”
“失去了眼睛,对方的容貌是美是丑都可以。失去了耳朵,对方的声音是男人还是女人都行。失去了嘴巴,自己无论哪种心情都无法传达给对方,也就毫无意义。”
“神隐不好吗?依照自己的心愿,不用拘泥在无能为力的躯体里,恋人还是亲人都会在自己面前幸福。”
“为什么一定要去混乱不堪的荒唐世界呢?”
的确,夏目贵志搞不明白。世界上太多混乱的事情,如果是一座山,他只是山下的一株草,能看见的只有树根和微小的生物,但他只需要做一株草就可以了。
而自从进入的场家,他似乎越登越高,以往高大的变得渺小了,离开自己熟悉的环境要不断适应新的人,新的事情。在山的半腰,他低头回望自己的过去,感受到了一股本能的惧怕。
“如果混乱,就意味着痛苦之外也会有美好的事情发生,我不想否定这份希望。”
“我也不明白,”夏目很少思考这些问题,现在也无法给出一个自己满意的答复,“我只是觉得,真实的世界就应该是这样。”
无法断定自己未来的的场静司,以及潜藏着对的场恐惧的自己。
“比起幸福的虚假,我还是选择混乱的真实。大概人就是喜欢自讨苦吃。”夏目最后说。
“自讨苦吃啊。”天狗重复了一遍,忽然笑了。
珲摔倒在面前,夏目慌张的去扶他,见珲又要伸手揽住他的脖子。
他以为这是天狗的花招,却还是迟疑着抱住了幼小的身躯。
珲却抬头抱住他,莹润的脸上多了一丝神彩。与天狗附身时不同,他的眼眸恢复了红色,怯怯的看着夏目,像出壳第一次看见世界的小鸡崽一样。
“...趴趴。”他学着叫出这个音调,含糊不清。
夏目听到这道声音,脸上浮现一种脆弱的惊喜,小心翼翼地看着珲。
“他一直很喜欢你。”
在前方,一位白色水干,紫色裙裤,踩着高齿木屐的少年说。
“毕竟是妈妈吧。”
这位少年既是天狗的本样,他调侃了一下夏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