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小孩子制作玩具是非常简单的事情,毕竟小孩子的世界观看待的正是这个世界最原始的样子,物品并不会因为品牌和价格的差异有不一样的感受,方是方,圆是圆。
的场静司用弹力不错的绳子绑了一个红色的毛球,系在门框上,然后给了一个力,在一边的珲果然跟随那个球的弹跳弧度抓了两下手。
名取周一靠在一边,摸下巴,“真的有用啊。”
这比他买的大品牌幼儿玩具有用。
夏目出门和朋友见面,他们两个恰好在家看着珲,珲是非常好照顾的一个孩子,名取周一乐此不疲地想给他开心的体验,虽然珲大约并不知道什么是开心。
的场静司站直身体,说,“他会对色彩鲜艳的东西有反应,红色是一个最突出的颜色。”
“原来如此,你真熟练。”名取周一说。
他又从彩色毽子上揪下一根毛,和球绑在一起,“这样会不会更有好?”
珲的身体往前倾了一点,看上去是着急了一点。
“的确。”的场静司说,他想了想,捏着线让这个插着彩毛的球从珲的眼前闪过,又倏忽的提起来不让他抓到,来回几次,珲反而动作幅度更大了。
“...你把珲当作小猫了吧。”名取周一说。
“有什么关系?”的场静司干脆坐在地板上,这样对珲的举动他看得更清楚全面,“他现在也没有人的概念。普通的三岁小孩已经可以问出怎么出生的问题了,如果比较,现在他大概连猫的思想也比不上。”
“只要让他开心一点就可以。”
“但是...”
“如果长大之后还是这个样子,那该如何是好。”名取周一碰过珲的脸颊,心想如果他长到十六岁,应该会很像他那个温柔的父亲,相似的脸却不会拥有相似的表情。
夏目的事情,珲的事情,还是有待解决的难题。
“不会的。”的场静司说,“我会想出解除诅咒的办法。”
名取周一偏头去看的场静司,“比起解除诅咒,不如当时不要做为好。”
“那你能回到过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吗?”的场静司回看他,“想着如何避免过去的错误是没有意义的行为。周一。”
当然没有意义,如果想一想就能改变过去,大概让名取周一付出什么代价也可以,他只是又想生气又不知道该不该生气,作为一个旁观者,他比的场静司和夏目贵志还要在乎他们的事情。
可他是那个桥梁。名取周一总是觉得如果当初自己不让夏目贵志了解除妖世界的事情,后面的一切麻烦事情都不会发生。
“有时候真羡慕你这种冷静的心态,”名取周一脸侧放在臂弯里,壁虎的尾巴又爬过他瓷釉一样细腻的脸,即使他本人并没有这个意图,生活里他总是有一股演戏时情绪浮明的表现。“...这样好像显得我这个人很幼稚。”
对于好友脆弱的烦恼,的场静司难得没有反唇相讥的想法。
“...静司,”名取周一忽然说,“你刚刚把那个毛给扯掉了吧。”
的场静司也回神看,那个球早就停止了,只是上面插着的鸡毛不见了。珲坐在地板上安静的看着他们,他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你拿掉的吗?我什么都没做。”
“愣着做什么!快点看看珲的嘴巴!”
幸好名取周一相熟的诊所也有儿科,虽然不是他们的强项科室。等夏目贵志跟随护士抱着珲出来,他脸上的神色稍微平静了一下。
的场静司在远处打着电话,名取周一坐在椅子上,看见夏目出来立马抬头,一副询问状况的样子。
夏目犹豫了一会儿,目光轻微往远处的场静司身上瞟了一眼,又似乎不想别人注意到而匆忙低下头,说,“医生看诊说大概没有什么问题,珲精神很好,看上去不像吞了异物的样子。”
“他们的儿科不太好,”名取周一说,“不如还是让他们做个推荐信去大医院?”
夏目抱着珲迟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从诊疗室拿着报告出来的医生也听见了这句话,弹了弹纸张笑着说,“名取先生,虽然我们只是个小诊所,但实力也是非常不错的。”
他正好是名取周一的熟人,语气就随意了一点。
“不过您实在没有信心,可以介绍您去我们诊所附近的一家医疗影像检查诊所哦——查个CT也可以。”
“那就麻烦你了。”在说坏话被人听见的尴尬和珲现在最重要之间毫不犹豫选择了珲,名取周一顺带拜托他起来。
“...呵呵,麻烦您稍等。”医生笑着的脸也僵住,片刻缓和神色打趣说,“您看起来比大多数父母都要小心,真是好——父亲?”
名取周一毕竟是个明星。想到这里,医生带着八卦的眼神在他们两人之间转了转,“哎呀,这个孩子看起来真和名取先生有点相似。”
说起来,明星未婚生子为了隐瞒改名换姓也不在少数。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是两个男人,但不妨碍医生因为自己专业能力被小看而挤兑名取周一,“我们诊所保密工作做得还是挺好的,两位可以不用担心。”
这副话听得两人都沉默了,各自露出奇怪的表情。
的场静司打完电话回来站在一旁,也不知道是否听见医生得调侃,只是又询问道,“没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