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认真体贴你的每一个举动,在你自己还没有好好珍惜自己的时候就已经珍惜你了。虽然在许多文艺作品中冲突和极端的刺激引人入胜,生活里人们却向往这样平静的幸福,只有夏目这样的人,才会让人产生喜欢和爱原来并不痛苦的想法吧。
橘春歪着头微笑着说,“夏目君看上去就像...”她沉吟着思考,“...像床一样呢。”
“...那是什么描述。”夏目无奈的说。
“再怎么疲惫和讨厌的生活,只要你在身边,就可以重整旗鼓,去面对接下来发生的各种讨厌事情。”橘春解释说。
“老实说,有点嫉妒和你在一起的人了。”
夏目惊了一下,不确定橘春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看着他的表情,橘春又开怀大笑说,“我可是非常能察言观色的,你平时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早就习惯陪伴在谁身边,不知道是哪个幸运的家伙。”
“也不是,暂时分开了。”夏目轻声说。
橘春笑眯眯说,“可看上去你完全不担心呢。”
“因为你相信那个人会回来的。”
夏目并没有说什么,橘春的话的确是他的心意,他只是点了点头。
橘春把脸埋在双臂间,她在心底发笑,还有些话她没说,若不是夏目身边已经有了别人的位置,名取周一何必偶尔露出那样寂寞的神色呢。
和他电影里扮演的那个武士一样,面对等待他人的少女,武士不发一言,他拿起了刀并不是为了前进,而是后退一步。
晚饭吃怀石料理时,橘春还在和夏目谈天说地,大概因为无聊,连这次拍摄的情况也说了一遍。
“听说导演借的那间老宅的主人姓山下?这个名字听上去好像也不是什么华族,却拥有这样的家产,可惜看样子已经没落了。”
“导演不知道从哪里找来关系,那间房子我也见过,非常典雅,用来拍电影是不错的置景。”
“好像这间旅馆也是主人的家产。”
山下?
夏目想到了曾经来过的场家的山下凉子,心中浮现了一丝疑窦,但很快被他自己放置。世界上总不会有这么多巧合。
更何况他已经离开的场家了,这些事情还是少接触为好。
入夜后旅馆已经熄灯,斑却打了个招呼说是要去这片地方看看有没有其他妖怪,很快就回来。
夏目一向因为晖的缘故比较早睡,因而也没有在意斑什么时候回来。偏远之地没有城市的吵闹和细碎的杂音,自然寂寂无声,这样宁静的气氛让他们比以往更早入梦。
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樱花不断飘落堆积,快要把他淹没,花雨闷到他喘着的气都已经染上了浓香气,意识模糊间,他听到一个柔美飘渺的声音,“不快点走的话,就没机会了哦。”
那声音末尾带上了一丝轻笑。
他从梦里惊醒。
夏目背后一身冷汗,湿淋淋的让他忽然有一种厌烦的焦躁感。忽然他转头左右看了看,一瞬间哄然似乎又回到那个被花雨埋葬而窒息的梦里。
晖不见了。
房间里都看了一遍,夏目在走廊上大声呼喊晖的名字,奇怪的是即使这样的动静也没有引来其他人,他心中的恐慌更甚了,似乎掉入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空间,触摸不到真实的边界。
走到与庭院相接的廊缘,夏目的足步才停止,他扶着方木柱侧身看向被月照得明亮的庭院,皱起眉头。
庭院置景的小湖边,晖正垂头盯着湖面,一个蓝底色草花纹和服的少女站在一边,半蹲着替晖整理头发。
“你是——”这少女的露出一侧的容颜似曾相识,夏目认出了这名少女。
少女注意到他,手齐整了和服的褶皱站起来,如此体态妥帖,看上去经受了良好的家教。她的语音轻柔,“好久不见,夏目贵志。
“真不想和你在这种情况下相遇。”
夏目贵志的手拢在浴衣里握成拳,整个身体因为警惕绷紧。
这名少女正是曾经来过的场家的山下凉子。
同样的夜晚,同样的三个人,夏目嗅到了一丝不安和危险。失去了的场家和的场静司的庇佑,他再也没那么松弛了,好像世界忽然向他逼近而挤压上来。
如果的场静司在这里就好了。他心里倏忽闪过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