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庭院正中撞进来一只黄色的雀鸟,穿过隔子扇,落在一只翘起的苍白食指上。
雀鸟在的场静司手上跳跃了两步,叽叽喳喳一些东西,顷刻间就变成一根羽毛悠悠落在他手上了。
二十四叠铺成的桧木地板中央,两人东西正坐,横穿一条红漆的矮桌,桌上摆着两只茶碗和一盒精致的糕点。的场静司坐西,将这根羽毛收入袖中。
坐东的是一名长发的蓝布衫和服男人,面容约莫三十岁,神情冷淡,他说道,“你很闲吗,做家主整日就干些四处偷听的事情?”
“如果老师肯来帮我,我也不用分身乏术,只能依靠术式了。”的场静司说,他为男人的茶盏续满至杯面。
他的耳目围绕在夏目身边,不光是为了保护夏目和晖,也是想看看是否有骚扰的虫子。
“那些不断骚扰又逃跑的人,果然还是一把揪出来打个痛快比较好。”
老师闭上眼睛,他早就从除妖师里隐退,对此没有兴趣,“没有其他事情就滚吧。”
的场静司微笑着说,“还想请问老师一件事情呢。”
“不安好心,什么事情?”
的场静司沉默了片刻,说道,“产女...”
“从你三年前向我索要产女之术我就告诉过你。”老师不耐烦的打断他,“和妖怪做交易这种事还是少做为好,杀了他们都比这容易——”
“又有一个了。”的场静司言简意骇说。
“......”
老师抬头看了看他,喝了口茶,那张淡漠的脸忽然浮现出一种单纯的疑惑之色,“...你们搞什么东西?你不是告诉我你只是为了的场一族想要个继承人对他没有其他兴趣了吗?”
“我还以为你把他送出的场家这件事就算了结了,你知不知道的场家那几个老不死的天天敲我门骂我。”
他的疑惑忽然转变成一股夹杂愤怒的震惊,“的场静司,我要是知道这个结果我当时就不会教你这个术法。”
“木已成舟。”的场静司忽略掉老师话中一些不堪入目的抱怨,心说倘如知道有今天,大概他当初做出决定的时候还会犹豫一会儿。
“不能让的场家知道。”他那只没被符咒遮住的赤色凤眼透出一种冷漠,切割开了原本密不可分的他自己和的场一族。
老师再次喝了一口茶,对的场静司千回百转的心思他毫无兴趣,只觉得麻烦。
“你来到底想问什么?”
“老师,产女的仪式早已结束。”的场静司这才说出他的目的,“无论如何也不该再有这种情况,那腹中的心跳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那怎么会是血肉。”的场静司的脸色沉郁下来,“我怕只是产女留下的一个诅咒。”
“再像以前一样你亲自挖开不就行了。”老师说,“如果怕伤害到这个人,尽早把东西祛除。”
“.......”的场静司早想过这个办法,只是结果他不能承担,“那恐怕他会恨我恨到再也不愿意见到我吧。”
这家伙是不是活该?
老师疑惑地问,“难道他现在不恨你吗?”
在的场静司以前说完他的计划时,老师就对这个计划里只能被算计得一干二净的夏目贵志抱有极深的同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