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完整的跃出了海平线,傅然依旧站在大礁石的一侧,眼睛直直地望着对面的人。
许之行安静的坐在那,他的身体遮住了大部分刺眼的阳光,留下小部分和他一样柔和的光影穿过他的发丝,掠过他的脸颊。
大海、日出、少年,傅然不想打破眼前这副美好的画面,可阵阵海风不断灌进他单薄的卫衣。
终于当寒风再次吹过时,他朝许之行伸出了手:“我们回去吧。“
许之行看着那只伸来的手,思考两秒后才挣扎着起身,挪动着已经僵硬的身体。
期间傅然的一个喷嚏声传到耳边,想到对方的衣服还穿在自己身上,便想都没想地开始脱下外套,同时迅速起身,可就在站直的瞬间眼前一片花白,伴随一个趔趄,脚下一空,身体瞬间失去平衡,他下意识地伸出手,然而抓住的只有掠过指尖的海风,以及傅然破风而来的呼喊。
“许之行!“
傅然的瞳孔骤缩,根本顾不上思考,几乎是在看到许之行失足的同时,迈上了礁石。
几秒钟后,平静的海面翻起了两阵浪花,水面上的海鸥一片惊觉,振翅而飞,与此同时水平面之下的傅然却在不断下沉。
在跳海之前,他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那就是自己根本不会游泳,万幸的是礁石的高度并不高,但不幸的是脚下大海却是深不见底,冰冷的海水不断抽走他的体温,咸腥的液体不断呛进肺管。
很快,他的体力逐渐透支,视线也开始模糊,他只能看到眼前有无数个反着金光的泡沫,簇拥着自己下落。
然而就在意识彻底消散的前一秒,一只手穿过万千泡影牢牢地抓住了他。
等他再次醒来已是深夜。
傅然缓缓睁开眼,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酒店房间,床边还多了一个输液杆,他看了眼手背,看来自己刚打完点滴。
他侧头看向旁边的床位,上面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许之行的行李箱也不在了,仿佛他从来都没有来过一样。
房间里只有头顶的小夜灯亮着,他看着许之行的床愣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忽然门口传来刷卡的声音。
他下意识地撑起身,惊喜地看向门口,似乎是盼望着某人的出现,看清来人后眼神不由暗了下来。
楚泽:“醒了?感觉怎么样?”
傅然正要开口,嗓子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剧烈的咳嗽呛的他说不出一个字,接着一股咸的发苦的腥味儿在嘴里散开。
楚泽赶紧过来顺着他的后背:“你说你又不会游泳,跟着往海里跳什么,活腻了?”
傅然咳的说不出话,没法反驳。
楚泽:“那里离岸边又不远,海边人又那么多,你站在上面喊一嗓子不就行了,不比你个旱鸭子跳下去有用。”
眼看傅然都咳出了眼泪,楚泽连忙给他倒了杯水,喝了几口后才缓解。
片刻,傅然用哑得破音的声线问道:“其他人呢。”
楚泽:“下午就都走了。”他又补充道:“这个房间我已经打好招呼了,你安心养病吧。”
傅然说了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