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你们都是初次来求职中心，等级应该是一般，但毕竟是要上简历的，还是要帮你们测试下。”佟雅从抽屉里拿出检测仪器，扫描他们的额头，笋子结果显示为一般，迪弗的结果显示空白。

“仪器失灵了？”佟雅换了一支，结果也是一样，她准备将这特殊情况上报时，听见仪器鸣叫不止，两支检测结果都是优秀。

她将信息登记好，给迪弗和笋子两张不同的门卡：“信息已经登记好了，刷卡进去，有空位都能坐。一般等级在二楼1号厅，优秀等级在3号厅。”

迪弗接过卡，问：“请问公司的招聘海报是在二楼？”

“没有人制作海报了，太过耗材耗力，”佟雅许久没听见海报的说法了，她表示，“有工作就不错了。”

“简历怎么填。”受迪弗的干扰，笋子也开始进行假想，要是奇怪的面试官问起特长，难道它要说自己根系特多特长？

佟雅：“刚才检测等级的时候已经自动生成了。恭喜你们，没被评为纸皮核桃，但不幸的是，你们没有任何竞争力，零经验高流动性，拥有极大的年龄跨度，这会成为面试官最在意的点。通俗说就是，比纸皮核桃好上一点。”

佟雅强调，今天的工作将于12点开抢，迪弗他们准备好就可以上去了。

“祝你们好运。”

而迪弗想的是，自从迈进求职中心的门，一切的发展都脱离了想象。

现实与之迥异，没有挂满招聘广告的场景，没有门庭若市的场面，就连工作人员也少得可怜，若非门口写着“求职中心”，迪弗会怀疑自己进了一家破产企业。

任何方面都是大写的“随便”二字。

“迪迪弗，还有10分钟就要开始了。”笋子摇摇迪弗，“别神游了，我们要抢住机会，那人类老话怎么说的，事在人为。”

“好，上去吧。”迪弗决定试试看。

他和笋子在1号厅门前分别，独自走进3号厅，注意到电子显示屏上滚过一行行标语：

好的职位快点抢，好的工作热情干。

好网速+快手速+良好心态=你的明天。

加油吧应聘者，本厅欢迎每个无业待业游民。

红色字体明晃晃地刺痛双眼，迪弗挪开视线，随便找个空位坐下。

白色显示屏上出现最后5分钟倒计时，白色小方格聚齐成一个电子小人，“他”对着迪弗鞠躬：“在这五分钟里，我将为你简要介绍。点击确认按钮，我们开始吧。”

迪弗点击确认，小人推着一个沙漏出现在正中央，介绍道：“人类现有结构是沙漏状。”

说完弹出一个方框，上面对沙漏进行切分，一共分为三类人：第一类在顶部，第三类在底部，第二类夹杂其中，沙漏中间不断缩小，两端放宽。第一类人的财富流向底下，第三类接受来自另外两类人外流的部分。

迪弗不由延展，可沙漏会倒转，最底下的沙子会回到最初，财富也会回流到一类人手中。

二类人夹杂其中左支右绌，一类人的随性游戏造就三类人的一场美梦，他们如何也想不到，苦苦求索而不得其道才是多数人结局。

这让他对现状更悲观了。

迪弗叹息：“我以为是金字塔结构。”

电子小人摇摇头：“数万年前可能是，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估计老祖宗也没想到，拼命想改变的金字塔被更糟糕的沙漏结构替代。那可真是好时候啊。”

电子小人很快意识到离题了，“他”跺跺脚道：“言归正传，抢到工作后，你未来可能面临两种情况。”

“频繁跳槽。”他做了一个抓耳挠腮的动作后，又托腮思考随即露出微笑，“稳定工作。”

“只有这两种？”

“第三种么，我就是但少见，稳定工作被迫跳槽。”电子小人原本是比螺小镇核心企业的电子要员，以为自己可以一直干下去，没曾想被裁员了。

即使“他”是电子人，可沙漏结构覆盖每个角落，残酷的电子人竞争告诉“他”，第二类人的结果只有两种，向上或向下。

外面的世界三五年一变，生活过于安逸就该警惕了。

现在人心浮，社会风气变样，他一个电子小人都要时刻守住自己的岗位。求职中心电子介绍员是个轻松的活，他暂时不想失去。

他时刻牢记自己的任务：“呀，还有最后30秒。长话短说，等下会跳出一个表，上面的工作都能抢，谁也不知道哪个会是热门。”

“这是盲抢？”

“勉强算，谁有功夫一个个搜过去，等搜完，工作早没了。”电子小人又变成白色方块，最后告诉迪弗，“祝你好运。”

倒计时结束。

页面……卡住了……

反复刷新依旧一动不动，他观察过3号厅，偌大的厅内只有他和另一位先生，对方似乎也遇到同样的难题，额间的汗水滑落，浸湿他的衣领。

迪弗眼前的页面动了一下，加载出几条信息，他不急不慢地打开面板，进行企业搜索，等搜索得差不多了，页面也全部加载出来了。

基本上每个职位都招一至两个，剩余数量为零。

迪弗慢吞吞地拖到最后，最后一行写着：剩余数量1。

这个企业排名靠前，浏览其他企业时有扫到，唔，职位貌似还可以。他轻触一下，点了勾选。

“可恶，又是全部抢空。”那位先生懊恼锤手，迪弗白色屏幕上的“已选择成功”想，这算是抢到了吧？

5秒后，页面恢复初始。

显示屏上跳出笑脸：“抢活结束，明天你有工作了吗？”

笋子看着笑脸，觉得挑衅意味十足：“这是新人歧视，不给我们机会还要嘲讽，真不知道迪迪弗抢到没。我祝他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