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有事儿报我的名字!”蔺眠云得意地大手一挥,又换回以前那副不可一世的嘴脸。
其实江枳还是有些不放心,但他没有资格介入蛰月的想法,只能在不起眼的位置做他仅能做的,在现在向她挥手。
“再见,一路安全。”
蛰月点点头,也朝着他们挥了挥手。
深远绵长的目光看着那团背影逐渐模糊,再缩小成极小的黑点。直到蛰月的身影彻底退出视野,江枳依旧驻留在原地,极目远望。
“还在看啊?人都走了。”江杼把手搭在江枳的肩上,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看见一片荒芜。
江枳垂下了眸子。
“枳哥哥是喜欢蛰小姐吧!”江姝躲在江杼身后,笑得合不拢嘴。
“哎哟小妹,这可不能乱说啊!”江杼一把捞过江姝,用力扯了扯她略带婴儿肥的脸蛋。
但不得不说,他也很好奇是真是假。
江杼看向江枳的眼神蓦地带上了几分打探,故作高深地拖长了尾音:“江二,真的假的啊?我怎么没看出来!?”
努力回想了一番,他和蛰月根本没怎么接触吧!
江杼和江枳性格相反,一个直来直去,一个含蓄深沉。作为哥哥的他自然很关心弟弟的感情状况,立马加入江姝阵营,一个劲地“敲打”江枳。
江枳一听这话,终于肯移开目光。他看着蠢蠢欲动的两人,心中悲喜交加。
“喂喂喂!江二你这个木头,赶紧说啊!”江杼受不了了,直接上手扣住他的肩膀,使劲摇晃。
“她是我的恩人。”江枳深邃的脸上缺乏生动的表情。
“……说点我们不知道的。”江杼撇了撇嘴,干瘪瘪地说。
“那件衣裳是枳哥哥亲手做的!我都看见了!”江姝一举歼灭这个谎言。
“你不是说是你买的吗!”江杼大吃一惊,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这真不算骗他,毕竟布匹确实是他买的。
江枳一言不发,并没有少年情犊初开时私心被拆穿的窘迫。似乎总有一种阴霾缠绕在他的眉眼,压皱了眉毛,沾湿了双眼。
江杼深呼出一口气,他轻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视线相撞,两人皆读懂了彼此眼中的深意。
他们是血浓于水的家人,江杼猜得出,弟弟只敢将这份感情掩埋在心底的原因,是觉得自己不配。自江家没落以来,他们被扣上了罪臣之后,受尽屈辱与无奈,希望一词对现在的他们来说,渺茫得看不见摸不着。
况且为了江姝,江枳做出了“背叛”这份情感的决定。前进是悬崖,后方是深渊,这份卑劣他不得不承受。
更不说,蛰月早已有了薄寒宴。
……
“你能不能别这样?”蛰月瞥了一眼不安分的蔺眠云,略有些嫌弃。
一种狡黠从蔺眠云眼中飞速划过,她扒拉在蛰月身上,似乎是在酝酿什么不得了的坏事。
“怕了?”蔺眠云从后面抱紧蛰月,幽幽凑到她耳边,低沉浮夸的嗓音带着明目张胆的诱惑,“怕我吃了你吗?”
蛰月眼皮子一跳,搞不懂这女的,不……这人的到底在想什么。
她真的很想问问蔺眠云,她们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不然她为什么老是说一些人想不出来的话?而且说出来脸不红心不跳。
见蛰月不理自己,蔺眠云勾了勾唇。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警告你。”蛰月忽然转过头,极近的距离把蔺眠云吓了一激灵,退出了些许距离,她清楚地看见蛰月眼里闪过锐利的感光。
蔺眠云老实地撒开手,高举投降。
“蛰月。”蔺眠云把这两个字叫得缠绵悱恻,蛰月脊背蓦地腾起一股冷意,忍着强烈的不适感,慢半拍地回头。
两人贴的很近,近到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蔺眠云闭上了眼睛,略尖的下巴靠在蛰月的肩膀,她的头侧着,被风吹起的发丝时不时刮在蛰月的脸庞,带来若有若无的痒意。
蛰月心里发麻,不可遏制的异样感觉从拉缰绳的指尖流露而出。
虽然知道这家伙是女孩儿,但她对她的认知还停留在男孩儿。
蔺眠云察觉到了蛰月的不适,隐约浅薄的笑意在嘴角蔓延。她的内心犹如这奔腾的马蹄,轰烈不休。
“不喜欢别人抱你吗?”不等蛰月回答,蔺眠云自顾自地说下去,“没事儿,我们都是女的。”
“你现在又说自己是女孩儿了?”蛰月蹙眉,有股无名的火。
“我可从来没说过我不是女的。”蔺眠云无赖道,“况且,你都没有人怀疑是男的,又怎么会有人怀疑我是女的?”她故意拖长尾音,把重心放在了最后一句话。
“为什么会有人怀疑我是男的?”蛰月不解。
又不是每个人都是蔺眠云这样的极品,思考和说话都不是正常人能够触及的。
“太平了呗!”蔺眠云脱口而出。
“……滚。”
“我现在能滚哪里去?我们回去了我倒是不介意滚到你的怀里。”蔺眠云笑嘻嘻地回答。
蛰月快被这家伙搞疯了。
蔺眠云:“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闭嘴。”蛰月脸色阴沉,挤出几个狠戾的字眼,“再说些稀奇古怪的话,我就把你扔出去。”
“别,别,别!”蔺眠云连叹三声,“把我扔了,你提着灯找遍大江南北都找不回来了。”
“那更好了。”蛰月嗤笑。
“你这个没情调的女人。”蔺眠云无语吐槽,索性闭嘴不再说话。
“那谢谢了。”蛰月无情回应。
蔺眠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