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寒宴挥剑朝着蔺眠云就砍下去,几乎不留一点活路。
蔺眠云一个闪身,灵活的像泥鳅似的。他退出几步,想抬腿踢飞薄寒宴手中的剑,却突然脚下一滑,摔了出去。
这一摔,又正好撞上蛰月。
蔺眠云和牛似的,直接撞得蛰月重心不稳,倒了下去。天旋地转间,两人就这么摔在一起,蔺眠云在上,蛰月在下。
四目相对,两人距离似近似远。蔺眠云撑着胳膊,呼吸紊乱。蛰月咬紧牙,一言不发。
宋翌直接目瞪口呆,赶紧离薄寒宴八百里远,又颇有不忍地看了蔺眠云一眼。
杀意外露,青筋自修长的脖颈暴起,薄寒宴表情扭曲到极致。一道生死警报在脑海里循环炸响,几乎是愤怒占据所有,他攥紧了手中的剑柄,只想一剑劈死这死人。
“死疯子!滚开啊!”
蔺眠云很是不满意薄寒宴,看准机会扣住他的手腕,一把将剑抢了过来,啧啧嘲讽道:“三脚猫功夫,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逆子!你在做什么!”
又是一道气急的嗓音,熟悉到不能再熟悉。蔺眠云身子一愣,急忙转头,惊道:“老爹?!”
晋陵王匆匆赶来,忍着直冲脑门的怒意,一口气吼了出来:“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是想今天就死啊?!”
蔺眠云一怔,余光瞥向薄寒宴。
“这是在皇宫,不是在晋陵!无法无天惯了,信不信老子打断你的腿?!”
晋陵王不可一世一辈子,也深知蔺眠云也是随了他的性子。谁让他就他这么一个孩子,打残了骂废了,吃力不讨好,就只能让他这么招呗!
“老爹!你疯了?!”
随晋陵王赶来的小跟班欲哭无泪,直接跪了,“世子爷,这是小殿下啊!”
蔺眠云压根没管他是谁,忽然又反应过来什么。
既然他是薄寒宴,那她呢?与薄寒宴有婚约那个姓什么来着?好像是……
蛰?
“你不是说你叫宋翌吗?!”蔺眠云感觉自己被耍了,气道。
真正的宋翌在远处挥了挥手,“我才是宋翌哦!”
“她是蛰月,丞相的女儿!看你干的好事!我真想一巴掌拍死你啊!”
微妙的变化权衡之间,蛰月的目光从薄寒宴转向晋陵王。
晋陵王,蔺氏。
异姓封王,剑指天下。
晋陵王:“还不快给人家姑娘家家的道歉!”
蔺眠云一脸不情愿,却碍于他老爹,不得不低头,“不好意思。”
他从来没给人道过歉,扭扭捏捏的,显得虚情假意。
蛰月:“无碍。”
“什么?!阿月,你就这么原谅他了啊?!”薄寒宴挡在蛰月身前,态度强硬,不肯作罢,“我不同意!”
蔺眠云看着薄寒宴,满脸不屑,只差在脸上写着“你能奈我何?”
四目相对,电光火石间硝烟弥漫。
蛰月拉过他的手,把他往后面拽。
“都是小事,晋陵王勿恼。”
能屈能伸,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况且对面还是晋陵来的。
不给儿子面子,可以。但不能不给老子面子。
“哈哈哈,不愧是丞相的女儿,有度量!”晋陵王当即放声大笑,斜飞的眉毛一上一下,有些莫名的搞怪。
此话一出,薄寒宴脸色更加阴沉。
什么意思?是讽刺他没有度量吗?晋陵的世子算什么?薄寒宴才不管那些有的没的。从小到大,他有怕过谁吗?竟然在他的地盘惹蛰月?他不介意亲自送他上路。
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说着不出的讥诮。他注视着蔺眠云,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盛满令人望而生畏的阴鸷。
他刚想说什么,就被蛰月强硬地拉走。得到蛰月的眼神示意,宋翌跑去给晋陵王打圆场。
“阿月,你这是做什么?”薄寒宴十分不解,因为是蛰月,一腔怒火被水尽数浇灭,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灰败之色。
蛰月:“晋陵王戎马一生,没必要纠结下去。”
薄寒宴气愤道:“不过就是一个穷乡僻壤的亲王!”
“殿下。”蛰月深知薄寒宴性子,知道他是为她好,瞧不得有人这么对她。
“我没事的。”蛰月微张开双臂,目光轻轻落在薄寒宴脸上,点点笑意从那双子夜般的眸子里层层浮现。
薄寒宴一把抱住蛰月,脸上浮现出委屈与不甘,蛰月也回抱住他,低声笑了笑。
“要是他还敢发疯,我一定打死他!你也别拦着我。”薄寒宴贪恋这来之不易的怀抱,迟迟不愿松开。
蔺眠云缠的是蛰月,但明显薄寒宴更加不乐意。
不为别的,因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