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寒宴眼巴巴地看着蛰月,迟迟不肯接。
栗贵妃无语,一个闪身抬起薄寒宴下巴,硬生生把药往下灌,根本不管她儿子喘不喘得过气。
“贵妃娘娘,小心些……”蛰月震惊,连忙伸出手去。
宋翌也直接傻眼。
“真是矫情,喝个药这么麻烦!想到年我高烧还能骑着马跑三条街!”
薄寒宴抹了一把滑落的水渍,嗔怒地看着栗贵妃。
怎么能让他在蛰月面前这么丢脸呢!
栗贵妃打了个哈切,“看样子你也好的差不多了。”
蛰月想走,刚迈开腿,就被薄寒宴拉住衣袖。
“阿月,你别走。”薄寒宴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看着蛰月。
栗贵妃:“别走什么别走!他们两个守了你一夜,你倒是在床上睡的和猪一样,别人一整夜都没睡好!”
“你们两个先回家休息吧,累坏了吧?”
宋翌讪讪一笑,其实他也睡的和猪一样,根本没觉得和往常有什么区别。
不过蛰月就不太好了,她是趴在床边的,腿和手早都麻了,脸色也不太好。
“没事,殿下好了就行。”蛰月摇摇头。
薄寒宴眼巴巴目送蛰月再次离开,看他那魂不守舍的模样,栗贵妃从袖口里拿出个东西拍了他一把。
薄寒宴吃痛一声,气愤地看着栗贵妃,“母妃,就知道调侃我,你怎么不说我点好的!”
“你这么说,蛰月不喜欢我了怎么办!”
栗贵妃呵呵一笑,坐到薄寒宴身边,声情并茂地说:“蛰月,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对不起,对不起……”
薄寒宴顿时炸开,脸红了白,白了红。
栗贵妃:“还想听吗?”
“你别这样念出来啊!”
栗贵妃哈哈大笑,“害羞什么啊!”
“我要是蛰月,有人像是耍酒疯一样抱着我不放,还念念有词地说梦话,你第一句开口,我就把你踹飞了。”
薄寒宴攥紧被子,脸红了个彻底,垂着眸不肯说话。
栗贵妃神色严肃几分,“你看你,又这样。”
薄寒宴不明所以,问:“我怎么了?”
栗贵妃:“有事你就说,你别装着不说话。”
“我……”
“你知道吗?蛰月从小没有母亲,丞相又有公务在身。她性子有些孤僻,还得变着法子来哄你,你倒是每次都理所当然地接受了,你有想过她吗?”栗贵妃难得收敛了平日里的脾气,好声好气地道来。
往日的每一幕像是幻灯片一样,在眼前一帧一帧地浮现。薄寒宴想要辩解,却被栗贵妃接下来的话堵住。
“我是你母亲,你每次难过,有我,有你父亲。但是,蛰月没有,她也不会告诉蛰丞相。”
“你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不是所有人都必须对你付出,她也有自己的人生。”
心里的疼痛让薄寒宴一言不发,紧锁眉头。像是有一把烧红的剑捅进心扉,来回旋转,反复进出。
“我……”薄寒宴说不出话。
原来,自己是那么的愚蠢,愚蠢到看不到别人的付出,看不到别人的疼痛。
栗贵妃也不忍心见他这样,拿出手里的东西在他眼前晃了晃。
“看看这是什么。”
薄寒宴完全沉浸在悲伤中,无精打采抬起头。
看清的那一瞬间,薄寒宴精神紧绷起来,像拉紧的弓弦,不可收回。
“这是……”薄寒宴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之物,逐字逐句地读下去,指尖颤抖,露出一个又想哭又想笑的表情。
是婚书。
是,婚书……
“臭小子,高兴吧?”
薄寒宴狠狠点头,把婚书揣进怀里,泪流不止。
“哎,你哭什么啊,你该笑啊!”
“你自个儿收着,等时间到了再给蛰月。”
“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