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寒宴以为蛰月是在维护初识岚,声音越来越大,气急道:“我就要说!”
散开的人群又窸窸窣窣地围了上来,等着看好戏。
宋翌:“老大先别说了,烟花,还有烟花呢!”
薄寒宴咬了咬牙,拽住初识岚,不容反抗地往小巷里走,“我和他单独说几句。”
蛰月不放心,想跟上去,却被宋翌拦下:“阿月,我们就先等一下吧。”
蛰月表情凝滞,眼中似有连绵不绝的冰峰崭露头角,“他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被这样对待?”
宋翌叹了口气,低声安抚道:“阿月你别生气,你知道的,他就是这个性子。”
“他……是太在意你了。”
蛰月笑了笑,分不出是喜是悲。
如果真的在意,又何故对她所在意的人如此?
薄寒宴将人领到小巷深处,开门见山道:“那次的事,是你搞的鬼吧?”
初识岚处变不惊,不解道:“殿下这是何意?”
薄寒宴一直对这个嘴角左下方长痣的家伙没有好感,甚至算得上厌恶。
总是一副清高,温文尔雅的模样,名副其实的表里不一。
“她又不在这里,你别装了。
初识岚静静地凝视着他,笑了出来,像是兄长在看一个顽皮好胜的弟弟。
“殿下误会了。虽然我确实对蛰月别有用心,但我也知晓自己的位置。”
薄寒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语气更是不依不饶,“你倒是坦率。”
“我和她自幼相识,总角之交,一同经历无数风雨,按情谊,我并不输给你。”
他赢过了时间,却输在了皇权。
初识岚的话很轻很轻,像是轻轻落下的羽毛,落在薄寒宴耳畔格外刺耳醒目。
就连薄寒宴自己也以为,他听到这番话会像以往无数个瞬间一般暴起,但直到话音落尽,他也只是冷不丁地笑笑,以静制静。
因为这是一种胜利者对败者的视而不见。
“你不知道吧?其实那天蛰月根本没有怀疑我,因为不管我做什么,蛰月都会站在我这边。”
从小到大,有哪一次不是?
“你猜她相信谁?”
薄寒宴的声音不大,却很笃定:“你不承认也罢。你只是他的过去,而我,是她的现在和未来。”
初识岚嘴角抽搐一下,如千年寒冰般坚不可摧的神情差点在此刻土崩瓦解,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底翻腾起片刻诡谲情愫。
是嫉妒。
他没想到薄寒宴这急性子会这么说。
“自然。”初识岚露出一个晦涩的笑,这或许是他在薄寒宴面前最真实的写照。
“希望殿下好好待她。”
剩下的话,初识岚没有说出口。
因为说再多,他其实也无权干涉了。
她没有看起来那么坚强,请不要搁下她一个人。
薄寒宴有意无意地驱赶,嗓音冷而薄,带着不易察觉的警告:“这不用你来教我。我奉劝你,别老是出现在她面前。”
初识岚点点头,转身欲走。
这句话,他已经听过很多次了。
薄寒宴朝蛰月走过去,却见她的目光直直越过他,聚焦在初识岚远走的背影。
初识岚似乎也察觉到了这道目光,慢慢转过身子,付之一笑。
蛰月内心五味杂陈,她好想大声喊他的名字,可喉咙就像堵了一团湿棉花,让她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
薄寒宴挪了挪步子,正好挡住初识岚。等蛰月再次投去目光时,他早已消散在人潮之中。
“阿月,看这是什么?”薄寒宴握住蛰月的双手,往她的手里塞了个做工别致的玩意。
蛰月兴致缺缺,低头一看,竟是个呆头呆脑的大鹅荷包。
她还挺喜欢鹅这种动物的,总觉得它们有种滑稽的幽默感。
荷包沉甸甸的,拉开一看,竟都是金子。
蛰月不解:“干什么?”
薄寒宴帮蛰月把这个荷包挂好,露出夏花一般绚烂夺目的笑。
宋翌:“老大说,他不知道买什么东西给你才好,干脆直接把选择权给你。”
蛰月:“那也不用这么多吧,我没什么想要的。”
薄寒宴哼了一声:“不管了,给你就拿着。”
“看我们两个的!”宋翌给蛰月展示了一圈,抖了抖腰间的同款青蛙荷包,“眼光不错吧!”
薄寒宴拉起蛰月的手,“走吧走吧,烟花该开始了!”
“你一定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