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寒提着水果篮跟着冯萧来到人民医院,他们一前一后走着,宽敞的走廊泛黄地砖,医院标志淡蓝色墙壁扶手,天花顶长条白色灯管发散着白茫茫的光,这让易水寒想起向北遇的脸,他现在也正脸色惨白的躺在病床上吗?她思考着待会儿怎么安慰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向北遇的病房在最里面,冯萧一直走在前,易水寒一直跟在后,内心各含心事,谁也没有开口说半句话,终于到了走廊的尽头,窗外依旧淅淅沥沥下着雨,易水寒抬头间,便在一间病房前停下,正当她觉得要走进去时,门先从里打开,出来一位珠宝耀目的女人,她精致的脸庞彷如仙女一般,只是由于太过憔悴的缘故,气色显得不是特别好,与身上的珠宝对照就更加明显。
“啊,是萧萧过来了——”美丽的仙女抽动嘴角努力微笑。
“小姑,北遇现在怎么样了?”冯萧焦急问到。
“刚过危险期,总算可以放下心了。”
小姑?难道这位美丽的仙女是向北遇的妈妈?易水寒偷偷看了看,的确眉宇之间挺相似的,怪不得向北遇这么帅,看来主要是遗传了妈妈的美丽容颜。
向北遇的妈妈此时看到冯萧身后手捧果篮站在一旁的易水寒,马上冲她打招呼,“是北遇的同学吧,真有心了,谢谢你来看望他。”
接下来的易水寒的一番话让冯萧完全摸不着头脑。
“阿姨您好,我是代表班级来看望向北遇同学,知道他生病了大家都很担心,我是班长,所以代表班级过来看望。”易水寒最后还重点说了这句。面对家长,还是需要一些礼仪礼节的,主要是心理是阿姨的自己不敢真正面对,只能拉一些挡箭牌。
“替我谢谢班上的同学。”向北遇的妈妈感动的回复。
看上去就是个很温柔的妈妈,她应该最辛苦了,从小到大都要时常担心向北遇的身体,易水寒心底涌出千般滋味,这样好的妈妈却一直在受着煎熬。
向北遇的妈妈第一次接触易水寒,眼前女孩清秀有礼貌,原来这就是儿子喜欢的女孩,向北遇的妈妈和蔼的看着易水寒,其实她什么都知道的,也难怪,向北遇这半年有求过家人太多的事,据说都是为了这个女孩。
“遇遇知道你来看他,一定会非常高兴的。”向北遇妈妈无意说的一句话,彻底戳穿了易水寒刚刚说的话。
“那你们先去看看他,他醒来很久躺床上太无聊了,正好你们同学可以聊聊天,心情会更好点,萧萧拜托你今晚看着他,我有事要先忙一下。”
“好的,小姑你先忙,放心交给我。”
待向北遇妈妈走后,易水寒顿时满脸羞愧,紧张问着冯萧,“向北遇的妈妈认识我吗?”
“他有主动介绍过。”冯萧一脸平静的回复后就敲门进入到病房。
单独VIP病房,白色床帘挡住一半的病床,紧闭的窗外雨下的更大了一些,空气中的湿度夹杂着病房里面消毒水味道直冲易水寒的鼻腔,她小心翼翼的跟在冯萧身后,冯萧看到向北遇半躺着看书,连忙把一半窗帘打开,大片自然光倾泻在穿着白绿条纹相见的向北遇身上,他鼻前吸着氧气,脸色比往昔更加白,手背插着点滴,纤细的手骨节分明,清瘦的让人怜惜。
“你——你怎么来了?”
当向北遇第一眼见到易水寒出现在自己面前,他都不敢相信,昨晚昏睡中的他,梦境里全是易水寒决绝而冷漠的说:“你放弃吧!”
易水寒看到半躺在病床上的向北遇,只是一天,他就憔悴而又清瘦!
她的心被深深刺痛,一种无力踏着沉重的脚步,走向向北遇,他放下书本露出温柔的笑容更加刺痛了易水寒的心,自己怎能对这个少年如此狠心呢?
“对不起,我不知道——”随着走近病床,易水寒鼻头一酸,待声音一出,泪‘嗒吧嗒吧’掉落在白色被单上。
向北遇看到她和冯萧来了,内心非常开心,他努力控制平稳住自己的心跳,终于盼到的开始,怎能因为那颗心而破坏?昏睡中的他不断的想着易水寒,就算一次次见到她的背影,听到她的拒绝,意志力坚定要醒来,要一直感动她,要让她接受自己。
就这样,因为她而昏睡,也因为她而醒来,而醒来,居然她来了——
向北遇情不自禁抬起挂着吊针的手,握住真实中的易水寒,清晰的现实扫去噩梦中的一切。
刚开始被温软的手握住,易水寒咯噔迟疑了一下,偷偷看了一眼毫无波澜的冯萧,继而默许了向北遇握住自己的手。
见到她没有甩开逃开自己,向北遇强压着心跳,“你来看我,就没有什么对不起了。”继而,期盼的问,“以后,我还可以像以前一样吗?”
“可以!”易水寒不假思索回答,无论怎样都不能再伤害他,心里默念。
不知什么时候窗外秋雨停了,透过阴云的细碎阳光洒进病房,冯萧打开一小格窗户,清爽的秋风吹拂着白色窗帘,向北遇脸上金子般灿烂的笑容,让他不觉失神,那熟悉的孩童般天真纯洁,感染了冯萧。
他看到向北遇和易水寒一起看着书,说笑着,此刻是多么美好的一幅画面,而后失神的看到笑脸盈盈的易水寒,他心里又扬起那可耻的失落感,然后他不发出一丝声响悄悄离开了病房。
谢谢帮他——
关上门他扬起笑容这样冲病房里面的人说,就算此刻内心明显感到隐隐的痛楚。
老家随着秋天过去,冬天来临,白天愈加短也愈加寒冷,易水寒哈一口气在公交车玻璃窗上,热气就很快被窗外寒冷的空气冻结,化作小水珠汇聚成一片,手指轻划明亮清晰。
“向北遇后天18岁生日,正好是周末,元元我们一起去向北遇家庆祝吧,听说是去他家别墅举行。”易水寒看向刘元元,也不管刚刚手指抚过水汽的地方,是那么清晰的看到外面正飘扬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