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怜啊。
整个学校画风突变。
笼罩在这片学校的富江的噩梦,随着漫天飘舞的狗毛,好像突然被替换成了犬犬掉毛季的噩梦。
见过三月的桃花雪,四月的柳絮,五月的柏树花粉吗?
狗狗的原型有多大。他的毛发就有多无穷无尽。
现场的一切都脱轨失控了。
富江的瞳孔死死地钉在这只狗子身上。
他金色的眼眸半阖着,透出一种超然物外的冷漠与高贵,优雅地抬起前爪舔了舔,连一个正眼都不屑给予下方混乱的人群。阳光穿过他的毛发,在他周围形成一圈朦胧的光晕,仿佛他本身就是光明的化身。
那一刻,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在胸腔中炸开——那是被轻视的愤怒,是被挑衅的狂躁,但更深处,还有一种她从未体验过的、近乎病态的迷恋。
富江的怒火突然被一种更炽热的欲望取代——
“你们!”富江突然转身,指向露台上的白犬,声音因兴奋而微微颤抖,“把那只狗给我抓来!现在!马上!”
她的跟班们原本正被漫天飞舞的狗毛折磨得喷嚏连连,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但听到富江的命令,还是条件反射地行动起来。
“阿嚏——!遵、遵命,富江小姐——阿嚏!”男路人一边揉着通红的鼻子,一边跌跌撞撞地朝楼顶冲去。
“可恶……这毛……阿嚏!怎么飘得到处都是?!”另一个疯狂甩头,试图摆脱粘在脸上的绒毛,却越甩越痒。
富江的嘴角勾起一抹扭曲的笑意。她不在乎这些蠢货有多狼狈,她只在乎结果——
世界上最美丽的生物,应该只属于她——川上富江。
男跟班强忍着鼻尖的瘙痒,硬着头皮冲上前,却在与杀生丸对视的瞬间僵住了。
那双金色的兽瞳冰冷而锋利,微微眯起时,露出一排森白的獠牙,嘴角勾起一抹近乎讥诮的冷笑。
“呜……”他的喉咙里挤出一声呜咽,双腿突然软软地失去了力气。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平时敢对女孩子颐指气使,那是因为他们面对的从来都是手无寸铁的弱者。但当凶器握在对方爪中时,他的勇气就像阳光下的露水般蒸发了。
杀生丸光是站在那里,就足以让他们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才是猎物。
“呜、呜哇——!”他双腿打颤,却还是硬着头皮扑了上去,动作笨拙得像只被吓破胆的兔子。
杀生丸连眼皮都没抬。轻盈一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四肢稳健落地。他慢条斯理地舔了舔前爪,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轻蔑的哼声。
呵,杂碎。
有人正蹑手蹑脚,乘机从背后接近。就在他伸手的刹那,杀生丸那条看似柔软雪白的绒尾倏地拉长,如活物般猛地缠住他的腰,将他高高举起——
“等、等等——!”对方惊恐地挣扎,却连半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完,就被狠狠砸向地面。
“砰!”
尘土飞扬,对方瘫软在地,连呻吟都发不出来。
杀生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四肢的毛发如白云般蓬松浮动,威风凛凛,不可侵犯。
眼看着两人接连被砸进地里,只剩下最后一人直面白犬,久保田的冷汗瞬间浸透后背,双腿不受控制地发软。他咽了咽口水,突然灵机一动——
“或、或者我们可以利用狗狗的本能!”他压低声音,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天才。
说着,他哆哆嗦嗦地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用尽全力扔向远处,嘴里还发出“嘬嘬嘬”的逗狗声,满脸期待地看向杀生丸:“来,狗狗,叼回来!”
杀生丸缓缓转头,金色的眼眸微微眯起。那不是看活物的眼神,那是在看一具尸体。
那个蠢货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富江站在远处,看着接二连三倒下的废物男人们,非但没有恼怒,反而兴奋得双颊泛红,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抚上自己滚烫的脸颊。
“这么厉害的狗……我必须拥有!”
而狗仿佛听懂了富江的霸道发言,冷笑一声,指甲尖一根根弹出。
富江的能力对男性堪称无往不利,但他不同——女人,只会影响他拔剑的速度!
放学铃响过,校园里的人群逐渐稀疏。杀生丸路过中庭的樱花树下,雪白的尾巴轻轻拂过花瓣,忽然,他竖起耳朵,鼻头微动——那股熟悉的、带着腥气的味道又飘了过来。
第二个富江出现了。
男跟班们跟在她身后。他们脸上还带着白天被揍的淤青,校服皱巴巴地贴在身上,像一群被泥水打湿的野狗。空气中弥漫着汗水和廉价发胶的气味,混着几分不甘心的酸涩。
“喂,你们几个。”富江用鞋尖碾过地上的花瓣,“想到办法了吗?”
“要不用火腿肠?我老家土狗都爱吃这个。”男跟班脸上带着讨好的笑,眼中却闪烁着恶意的光芒。一只土狗不值得喂高级货!
“蠢货!那白狗一看就是高级品种!”另一个踹了同伴一脚,突然福至心灵:“不如试试进口狗粮?我表姐家的贵宾犬就吃那个。”
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只有久保田沉默不语地站在人群边缘。他的目光突然变得异常清醒。前一刻还混沌不堪的思绪,此刻如同被暴雨冲刷过的玻璃,清晰地映照出某个身影。
脸颊还残留着被尾尖扫过的触感,细微的绒毛似乎还在皮肤上轻轻颤动。他眨了眨眼,仿佛看到那道雪白的背影优雅地穿过走廊,足尖落地的节奏带着难以言喻的韵律。
岛国有个源远流长的传统,打不过就疯狂崇拜。
久保田的目光迷离起来,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被触碰的位置,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香,像是早春时节第一朵绽放在枝头的白梅。他突然想起祖母收藏的那只古旧香盒,据说里面珍藏着仿平安时代贵族女子使用的香料。
“喂,久保田!”旁边的男生用手肘捅了捅他,“你发什么呆?”
富江皱起精心描绘的眉毛,用鞋尖肆意地踢了踢跪坐在地上的久保田:“你脑子被打坏了?”
但久保田的思绪已经飘远了。他的眼中还烙印着白犬转身时那个惊鸿一瞥的姿态——脖颈白天鹅般扬起的弧度,肉垫落地的仪态,甚至是行走时绒尾的流动起伏。
他忽然想起去年炎热的夏天,陪着姐姐看的《大奥》。那些贵族女子优雅地拖着和服的衣摆走过回廊。
卡、卡哇伊...…久保田的内心,某种沉睡已久的、专属于小岛的抖【和】m变【谐】态基因,正在他血液里苏醒。
那即是源自于对古老文化审美的憧憬,也是源自食草动物对强大存在的本能崇拜与敬仰。
“鱼子酱……”他喃喃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什么?”富江眯起眼睛。
久保田突然挺直腰板,制服裤子沾满了灰尘也浑然不觉。
“请允许我为他准备鱼子酱!”在其他人“你这家伙吃蘑菇终于吃疯了吗”的眼神中,他发出清晰的呐喊。
只有最顶级的食材才配得上那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