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的心意左某心领,但臣差事在身归心似箭不容久停,郡主既然如此心疼兄长,承蒙君上不嫌,请替外臣好好款待孟世子,至少款待半个月!”
“左忌!你这样对我妹妹,还要让刘家软禁我!”孟岐华怒不可遏,只恨身边无人可用。
刘渊一捏胡须:“贤侄不要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嘛,你远道而来,难道不乐意和我这个老头子多叙叙旧吗?害怕中山国招待不周委屈了你?”
孟岐华……
“哥,你且安心住下吧,别跟他斗了。你放心,他不会虐待我的。”孟春枝无奈道。
她早就知道哥哥、刘晋都不是左忌的对手,本着能拖得一天是一天,能拖一刻是一刻的心思暂时住下,却没想到他来的这么快,手段这么直接!
——她连一天都没有待安生,就又回到了左忌的手中!
现在,刘渊备好了马的同时,还备了一架囚车将亲儿子塞进去,非要让左忌一并带走,送去赵国负荆请罪。
左忌不得不谦让:“世子既出于好心,又何罪之有呢?”
——刘渊这个老狐狸,知我防他变脸,生怕我当真挟持他儿子远走,故意以退为进。
哪想刘渊将左忌搂到一边,低声道:“将军有所不知,我这个逆子,留在宫中只会调戏宫女,送到宫外又做出这等叫我不省心的事来!我帮你那么多,你也帮我个小忙,把他带走!不用真的带去赵国,只随便带远一程再释放即可,吓吓他!也让他跟着你历练历练,长长见识!”
——这个当爹不是真心的吧?他可真会给我找麻烦!
“王上,非臣不肯帮忙,我有差事在身,此事实在……”左忌客套。
“放心,我派人押送他,你只让他跟着即可。路上若有变故,君可弃他于不顾,他死了我不怪你!万一因他拖累,害你受损半毫,我是一定会把他乱棍打死的!”
左忌……
刘渊几乎是执着左忌的手将他们送出城外,任凭刘晋在囚车里哀哭切齿骂骂咧咧,孟春枝跟在后面失魂落魄的,孟岐华则被下令羁押在了行宫里,盛情款待着,根本没能出城相送。
刘渊倒是送了又送,怎么劝都劝不回,送了能有十多里,与左忌各种相见恨晚,对他亲儿子的哭嚎充耳不闻,不管不顾。
孟春枝看在眼里,真是不得不佩服,如果孟岐华有刘渊一半的城府,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
眼看着离城越来越远,左忌这才信了刘渊托子的决心,也明白他之所以这么做,是防孟岐华再鼓动儿子做出更出格的事来,干脆把儿子交出,把孟岐华囚禁,他们这边便不会再生变故,又卖了左忌一个好,他肯定感激,会善待他的儿子,他儿子的所做所行也就不至于获天-朝怪罪,牵累全家了。
刘渊可真是个老狐狸,老奸巨猾的狐狸。
可怜孟春枝,纵然明知道刘渊已经完全倒向了岳后,仍在临别前亲自过去替她哥哥道歉:“刘伯父,我哥哥留在这里给您添麻烦了,实在对不住。往后的时日还请您多加开导,多多担待!”
刘渊脸色一板,端得高高:“孟妃既然出嫁,从此就是赵国的人,还是少操心娘家的事!若真心为了你哥哥好,就赶紧认命远走,你们家这档子事,到你为止难道不是最好的结果?牵连过多对你有什么好处?”
孟春枝在身份上虽然贵为皇妃,但是中山与弥泽相邻,她究竟是怎么当上这个皇妃的,别人不知刘渊可是一清二楚。
现在,左忌让刘渊打造个铁链子把孟春枝栓起来,刘渊都能毫不犹豫的照做。一心媚上只求富贵延年的刘渊,对她又能有什么好脸色?
孟春枝低眉敛目:“伯父说的话我都明白了,如您能留住我哥十五日,就是我弥泽的大恩人,路上,我也会力所能及的照顾好世子。”
“哼,你还是离我儿子远点吧!他母妃在时就听云游道士说过你会克死他!不因为你,他哪来今时之祸?”刘渊说完狠狠的瞪了孟春枝一眼,便调转马头回城而去了。
左忌默不作声地观察着,只见孟春枝微微蹙着细眉,眼里似有无限的愁绪,目送刘渊走后,她便认命了一般,乖乖转身站到他战马旁边,任由左忌提着拴在她腰间的钢圈助她骑到了马上。
“驾!”左忌打马便走,迎着微风,趁着月色,马儿四蹄生风一路追星赶月,左忌心头畅快不已,仿佛能将所有的烦恼都抛之脑后。
孟春枝的发丝被夜风撩动,时不时会飘到左忌的身上来,风里自然也裹挟了些她浴后的-体-香,如此惬意舒心的时刻,左忌持着缰绳的手上忽然被什么打湿,一滴接着一滴。
——她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