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众目睽睽之下误杀东冥使臣,还没到第二日的早晨,这事就传遍了整个京城,段炆也被关进大理寺监狱。
东冥使臣得到消息深夜就跑进宫要讨要说法,气的扬长而去,临行前还告诉段帝,这件事他会如实禀明东冥陛下,让段帝尽早想好该怎么办。
和亲之事自然不了了之,江菱姝一石二鸟,利用这二人的贪心激化矛盾,又故意让蝉音在那室内放置燃烧过旺的炭盆,让段炆烦躁不安,最终杀人泄愤。
拉了杀父仇人下水,又替澜钧报仇。但她却提不起兴致,久久回想着任朗归那个眼神。
“主子,去见五皇子的事已经安排了。您快些去吧。”采茗道。
江菱姝暂时压下疑虑,换上宫人衣服,悄声出宫。她便要好好问问五皇子,当日他是如何在段帝面前污蔑父亲的,他可曾想到有今天。
——
大理寺。
“我们的人只争取了一炷香的时间,主子快些。”采茗守在出口处。
牢房内弥漫着浓厚潮湿的腥味,昏暗阴冷。
因段炆身份特殊,便安排在最里的一间,江菱姝轻声走到段炆牢房门口,却看见牢门虚掩,那锁链已经被打开,在门上摇摇欲坠发出沉重的响声。
她提高警惕,已经将腰中的迷药瓶子攥在手心,向里面看去。
只见一个修长高大的背影,一身苍色广绣长袍,正背对着她。
那男子一回头,江菱姝拔开瓶封的手倏地一停。面若桃花,一双含笑的眸子,带着几分戏谑,道“枝枝,好巧。”
江菱姝忍不住想,这种地方有人可巧的,她的人知道这时门口守卫最松,段晲的人自然也知道。无非是两个人各怀心思地来找同一个人。
“没什么可巧的,段炆呢?”江菱姝问到。
“本王不知。”段晲垂眸,眼神幽深,“来时,牢内空无一人。”
牢房的视线昏暗,铁链终究滑了下来带起一声动静,在两人沉默良久的气氛下显得格外突兀。
这京中,不想段炆活着的有很多,这其中能有这么大本事的,除了皇亲就是任朗归。
而任朗归。
江菱姝和段晲抬眸对视,一瞬间意识到什么:若是任朗归除掉了段炆,他与段炆合作截取大臣奏私运出宫一事,就少了个关键的指认他之人。
江菱姝感觉四肢都是冷的,她读懂了那日天香楼时任朗归的眼神,带着暗藏的得意与不屑,是对她赤裸裸的挑衅。
也许从利用小德子假传立储之事开始,任朗归就看出了她想对五皇子动手的心思,只是并不言明也不阻止。东窗事发,他坐收渔翁之利,好一出明哲保身、釜底抽薪的计谋。
不知不觉间,江菱姝被仇人利用了个痛快,几乎艰难地吐出五个字,“我定会杀他。”
段晲自然知晓江菱姝说的是谁,但他不明白江菱姝为何过于愤恨。
但如今五皇子在任朗归手中,性命危矣,若五皇子死了,如何指认任朗归,替陈太守讨回公道。
“先派人去找……”段晲发话。
“不好了主子!”采茗慌慌张张跑进来,看见牢内并无五皇子,而一脸凝重的七皇子和身子有些发抖主子站在一起,很是惊讶。
“说吧,不用避着。”江菱姝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