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鸣就这样在凉酒的“奴役”下帮他刨了半天坟。
凉酒捏着鼻子,用木板扒拉扒拉那两具尸体,和一些残肢断臂,疑惑道:“怎么就剩两个了,蛇呢?人呢?”
鹤鸣问:“什么蛇?什么人?”
凉酒继续翻找,把整个大坟刨了个遍,刨得满身灰尘,可是除去这两个表面上的东西,什么也不剩下。
“我去,都没了!”凉酒趴在坟边难过道:“咱们肯定是来晚了。”
鹤鸣嫌弃道:“都带走才好,臭死,还剩俩你就知足吧,证明暮瑟还没有完全针对昆仑崖。”
凉酒闻听此言先是一愣,随后恍然大悟道:“对啊!这是暮色堂的地盘,暮瑟又知道有人在这里修大阵,想必是暮瑟叫人挖过了。”
鹤鸣清理好自己,捏着鼻子道:“暮瑟都给你留什么线索了?”
凉酒用板子戳戳那两具尸身,道:“喏,就这俩。”
鹤鸣继续提醒道:“还有呢?”
凉酒皱皱眉:“额……还有什么?”
鹤鸣拍了拍自己的白衣。
凉酒恍然大悟:“衣服!对,这俩人身上的衣服!”
“搭把手,脱!”凉酒激动地上了手,鹤鸣嫌弃地逃去一边,再也不想醉死在这滔天恶臭中了。
不一会,凉酒挑着一件衣服追了上来,喜悦道:“鹤鸣快快快,看看这是什么纹路!”
鹤鸣快要吐了,翻着白眼捂着嘴道:“拿走……”
凉酒便也不再逗他,将这破烂衣服平铺在地上,摘扇子,用扇子做笔,从空中描摹了一遍。淡绿色的痕迹从他的扇尾倾泻而下,漂浮在半空中,形成一个固定的痕迹。
这痕迹很像一朵半开的莲花,莲花下压着些许枝条。
“你见过吗?”凉酒问。
鹤鸣摇头道:“没见过。”
凉酒摸着下巴道:“你都没见过,那就奇怪了,这是什么纹路?”
鹤鸣忽然伸手在这纹样上摸了一把,淡绿色的纹路立刻变多,转圈围了起来,莲花和莲花相连,枝条与枝条相接,东西全都合在一起,竟叫人觉得莫名熟悉。
“诶?”凉酒惊奇道,“这上面画的什么?”
鹤鸣故意感叹道:“像是从天上往下看的……还真像红伶楼。”
凉酒仔细瞧了瞧,还真是。
“不仅如此”鹤鸣继续道,“纹路中还有传送阵。”
凉酒努力辩识一番,恍然大悟道:“怪不得这个阵法会在混沌山谷乱跑。”
随后又疑惑道:“小小一个传送阵尚且需要很多灵力支撑,这么大一个,没个百八十人撑不起来吧?”
鹤鸣道:“倒也是。”
一阵清风吹来,草木沙沙作响,凉酒盯着这阵法,越看越觉得诡异,好像这阵法当中有什么奇怪的吸引力,让他总想贴上去。
“这阵法真的好杂,”凉酒道,“而且它……”
“嗯?”
“沙沙”,风停了,可是草木还在响。
那堆乱草木悉悉索索,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一只手悄然从草丛里伸出来,花蛇似的在地上蠕动,它在地上用手指爬了几步,逐渐靠近了凉酒的脚踝,可凉酒毫无察觉,还在研究阵法。
“啪”小手一抓。
于是凉酒的声音就停住了。
凉酒低头,怔怔看着自己脚踝上的小手,一个寒战。
鹤鸣顺着他的目光向下看,正好也看见了那只小手,然后两个人一起愣住,仿佛两根硬邦邦的木头。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山谷里本没有猴,叫的人多了,就好像有了猴。
凉酒一脚踢开小手,手脚并用攀上了鹤鸣的上半身。鹤鸣仿佛听见自己的老腰“嘎巴”一声,承受了他这个年纪不该承受之重。
草丛里也一阵痛呼:“痛痛!”
草丛里露出个小脑袋来,一双大眼睛仿佛是琥珀。这小男孩脏兮兮的,头发乱七八糟,骨瘦如柴,上半身一件四门大开的破衣裳,下半截断了,还没裤子,光着屁股,但是脸上确实有活气,红扑扑像个小苹果。
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鹤鸣撑不住劲,“哎呦”一声,扶住了腰。
“滚下去……”鹤鸣咬牙道。
“啊,你还好么?”凉酒这才敢顺着鹤鸣滑溜下来。
鹤鸣扶着老腰一脸便秘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