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堂的人还是来了,就知道,他们怎么也不可能错过这么一个热闹。
雷英回头,看见暮瑟,眼神一震。
暮瑟瞧见雷英了,但是没着急跟他说话,先对鹤鸣拱手道:“鹤鸣老祖,好久不见。”
鹤鸣打量他一眼,点点头,没言语。
暮瑟还是笑脸相迎,弯钩的细眉一翘,谄媚道:“多日未见,真想请老祖到我们堂上叙叙旧。”
凉酒悄声问:”你跟他有旧?”
鹤鸣嫌弃地低声:“没有。”
暮瑟也没管鹤鸣答什么,转而又问道:“老祖,旁边这是……”
鹤鸣推了推凉酒的肩膀,凉酒心领神会,上前一步,背手道:“我叫龙井,鹤鸣是我师父。”
暮瑟佯装惊讶,问道:“老祖收徒弟了?”
而后他一拱手:“原来是龙井小师叔,想不想来我们暮色堂吃茶?”
凉酒对他这一副哄小孩的语气颇为不满,撇撇嘴道:“你那能有什么好吃的。”
正在这时,一阵剧烈的咳嗽传来,狼狈的雷王鉴聚成一团,马也废了,人也残了,雷英也倒了。那群人七手八脚扶着雷英,雷英还在不甘心地瞪着暮瑟。
暮瑟仿佛是刚刚才注意到雷英,一扭头,假惺惺道:“刚才还没注意,原来雷英副座也在啊。”
雷英从牙缝间挤出一句话:“暮瑟,你跟我们一个目的而已,何必这般惺惺作态?”
暮瑟莞尔摇头,语调变得冰冷起来:“那你且看鹤鸣老祖和龙井小叔公跟不跟我走啊。”
鹤鸣和凉酒对视一眼。
“走吗?”
“你定?”
“走?”
“行。”
反正总要找个栖身之地,只要不是牢狱,在哪不是栖息。反正暮色堂的待遇多半比别处是要好的,待遇跟得上,那说走就走。
天山门那群要是早意识到这一点,还至于打这么激烈吗?
鹤鸣便问暮瑟道:“你那有什么样的龙井茶。”
暮瑟喜上眉梢道:“西湖龙井,雨前龙井,还有我们小师叔龙井,欢迎鹤鸣老祖挑选。”
暮瑟说罢,掩面嗤嗤笑来,弯着眼睛看凉酒,给凉酒看得头皮发麻。
鹤鸣当机立断道:“那不客气了。”
暮瑟:“请。”
暮瑟恭请鹤鸣,鹤鸣带着凉酒顺谷前行,路过暮瑟,回头看到暮瑟得意得冲雷英一笑。
凉酒摊手,鹤鸣也摊手。
暮瑟殷勤吩咐:“吾路,去扶着老祖。”
那白衣少年闻听,盯了鹤鸣一会儿,而后沉默寡言地过去搀扶。
鹤鸣自然不用他扶着,凉酒为了防止出什么意外,也自然不让他扶着。
那白衣少年也不强求,就慢慢在后面跟着,一边走一边打量鹤鸣,先看了这么一遍,然后换了一边跟着,又看了一遍。
鹤鸣悄悄问凉酒:“他看什么呢?”
凉酒回头盯了他好几遍,也没搞清楚他到底在干什么,只能回答:“不知道,难不成是看你好看?”
鹤鸣不要脸道:“我长的再好看,也不能这么看啊,看的我后脊梁骨起一片鸡皮疙瘩。”
凉酒嫌弃道:“给你点阳光,你还灿烂,就你那瘦成麻杆的模样,有什么好看的?”
鹤鸣嘴欠道:“有本事你也跟我这么瘦?”
凉酒低头看了看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皱眉道:“我好不容易长圆的肚子,怎么能说瘦就瘦呢?”
这孩子目光诡异地盯了他们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