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维愣了愣,想到了之前在体育馆发生的事情。
所以……白队长是喜欢席子义,还是不喜欢呢?
“好了。”一旁的云越沉呼出一口气,停下手中的动作,开始收拾摆了一地的工具。
拉维凑上去看了看,就算他不懂针脚,也能看出这个缝合比自己缝的要好看不少。
“云小姐好厉害。”他说着掏出一包纸巾,“你先休息一下吧,我来收拾就好。”
云越沉笑了笑,没过多推辞,停下手中的东西接过纸巾擦了擦额角的汗水。
干这种事情需要集中注意力,屋内的暖气开得有些大,她很快就出汗了。
一旁收拾东西的拉维闻到了一丝丝香气,跟伊戈的味道很不一样。
有点清新,很干净的感觉。
“云小姐,这是你的信息素吗?真好闻,是什么味道呀?”
席子义翻了一个白眼。
一旁的伊戈拉了拉他的衣袖。
“拉维……这不太礼貌……”纪都罗也凑了过来。
“没关系。”云越沉笑了笑,“是木质香,榛子树。”
女人皱了皱眉,反应了过来:“你能闻到味道了。”
“嗯。”拉维点了点头。
之前跟席子义闹矛盾的时候,差点引出情热期,罕见病这件事海蜗牛小队都知道。
“我姐姐和他教授在这方面深耕,回首都的时候,我介绍你去看看。”云越沉开口。
拉维点了点头,说了句好。
把医疗箱收拾好,就差不多到吃饭的时间了,众人起身走出房间,走廊上的长青月抬起头,朝着他们挥了挥手。
大厅依旧热闹,拉维闻着里面的气息,不知道是不是周身都有伊戈的信息素,他竟然觉得还能忍受这些饭菜的味道。
众人走进去的时候,二十多道视线全都打了过来。
温泉旅店很民主,两方合作的消息很快就被米斯尔告知。
所以那些视线只黏了一会儿,马上被收了回去。
“啊……”身后的纪都罗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拉维问。
“有些吓人。”他答。
自从断了一只手后,纪都罗就对别人的视线很敏感警惕。
旁边打下来一道阴影,是斯宾塞,纪都罗眉头微蹙,朝着拉维身边靠了靠。
“今天要吃这个?”伊戈问。
拉维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开口:“只是今天突然觉得这些味道闻着不反胃。”
“那你去坐着吧,我到时候把之前的菜热一热,你可以尝我的。”
按理说怀着孕最好还是不要吃隔夜剩菜,但现在这个环境没有办法。
拉维摇了摇头:“不用,我帮纪都罗打饭,他不太方便。”
伊戈看了一下揪着拉维衣袖的银发少年,看了一眼旁边的斯宾塞:“好。”
众人很快就打好了饭,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纪都罗忽然开口:“很像之前在白沙丝的时候,大家都围在一起吃饭。”
他断的是左臂,吃饭还能自理,见拉维面前没有餐盘,他疑惑开口:“拉维你不吃吗?”
“嗯……”拉维迟疑了一会儿,“伊戈做了我能吃的。”
哦!孕夫营养餐!
纪都罗觉得伊戈整张脸都好看了起来。
熟悉的味道从身后传来,伊戈将红色的炖肉端了上来。
拉维抿了抿唇,自从知道这些是由什么构成的后,他已经不能心安理得地吃下这些东西了。
“吃吧。”伊戈摸了摸他的头。
拉维蹙眉,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他咽了咽唾沫,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
还是熟悉的味道,很好吃……
“好吃吗?”纪都罗好奇地问,“能不能给我尝尝。”
“不行!”
这句话太快太急,在别人眼中有些奇怪。
“里面加了药,对没怀孕的人身体不好。”拉维解释道。
“哦哦。”纪都罗倒是没怀疑。
看着乖乖吃饭的拉维,伊戈都没有那么沉闷了,他坐了下来,察觉到拉维视线。
“要尝吗?”
拉维点了点头。
今天吃的是狍子肉,用干辣椒和干香菇炒的。
拉维尝了一口,味道不算怪,也不反胃,他抬头看了伊戈一眼,点了点头:“能吃下。”
“那还要吗?”伊戈指了指自己碗里的菜。
拉维摇了摇头:“还是先把这个吃完吧,毕竟……不能浪费……”
两人在这个方面有着奇怪的节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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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明日的离去让拉维心有不安,强烈的心跳基本上就没停下来过。
“没事吧?”
甚至吵到了一旁的伊戈。
“没事……”拉维仰着头看窗,感觉自己今夜很难入眠了。
房间外传来一阵小小的敲门声。
“拉维。”
是纪都罗的声音。
拉维翻过伊戈,走到门前拉开木门。
“怎么了?”他问。
“我……能不能跟你一起睡?”他皱着眉,看向走廊。
拉维随他的视线望去,是斯宾塞。
“进来吧。”他把纪都罗拉进了屋子里。
反正都是榻榻米,铺张床的事情,拉维走到衣柜旁,准备拿垫子和被褥。
伊戈走了过来,抵着他的背,将人压到衣柜上,嘴唇擦着他的耳畔道:“我来吧。”
拉维能察觉到,伊戈有点不开心。
是因为纪都罗吗?还是自己的行为?
“谢谢。”纪都罗低着头,脸色不算好看。
床很快就搭好了,纪都罗脱下外套,躺了进去。
拉维依旧睡不着,加上纪都罗的事情,他更睡不着了,看着一会儿被云层遮住的月亮,一会儿又露出来的月光。
不知过了多久,他悄声开口。
“伊戈你睡了吗?”
“哥?你睡了吗?”
“老公?”
柔顺富有节奏的呼吸声从身后传来。
半晌,拉维从这边爬到了纪都罗的床上。
“还没睡啊?”他悄声道,他刚才还看见纪都罗玩影子。
“你不也没睡?”
“睡不着。”
“怎么了?”
“就是……有些焦虑。”
“离开极北让你这么难受?”纪都罗转了过来,和拉维面对面,他忽然想到了今天早上的事情,“你今天早上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从悬崖上摔下来?你还怀着孕……”
“找死啊……”拉维勾了勾唇,随后又瘪了下来。
“什么?”纪都罗皱眉,有些不清楚他这句话的意思,“什么找死?是我理解的那个吗?”
“不然呢。”拉维伸出手,在月光下看着自己的手腕。
“为什么?”
拉维眨了眨眼睛,自己也很难说清。
冲动行事,所以真到生死攸关的时候,他后悔了。
“因为……”
他刚想解释,就听到了背后传来难以忍耐的粗重呼吸。
鸡皮疙瘩立马从尾巴骨攀向侧脸,拉维惊恐地喘息了一下,回头道:“伊戈!”
哐——
房门被狠狠甩上。
榻榻米上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