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向昼雪这次又做了什么梦,竟直接坐了起来,只是手里还未曾放开燕靖昭的手,于是连带着把燕靖昭也拽了起来。
沉浸在梦中的向昼雪终于意识到了不对,身上的重量陡然变得沉重,直接让她清醒了过来。
看到一旁慌乱稳住自己的燕靖昭,还十分疑惑:“王爷?你怎么还不睡?”
燕靖昭:……
燕靖昭无奈:“王妃要不先放开那只可怜的袖子呢?”
向昼雪揉了揉自己朦胧的眼睛,这才注意到,自己手里头还捏着一节空荡荡的袖管。
她瞬间瞪大了眼睛,大惊失色道:“王爷,你胳膊呢?谁伤了你!”
许是向昼雪的惊呼声太大,外面赶车的兰溪听到了声音,敲了敲门板:“王爷!您受伤了?”
燕靖昭只觉得头疼,他用另一只完好的胳膊揉了揉额头:“无事,王妃噩梦了。”
面对向昼雪一脸担忧的模样,燕靖昭又实在说不出什么苛责的话来,于是重新穿上了袖子。
感受到袖管里再次有了温度,向昼雪这才放下心来,睡懵了的脑袋再次转动,这才发现闹了多大的一个乌龙,就差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那节莹白的袖子还攥在自己的手里,向昼雪就像是被烫到似的,直接扔了出去。
好在布料足够结实,除了被扯得有些变形之外,没有什么太大的异常。
“没脸见人了。”
向昼雪把脸埋在手里,声音闷闷的。
燕靖昭想笑她可爱,刚露出一个轻音,就被向昼雪抬眼瞪了一下:“不许笑!”
“小海贝舍得换气了?”燕靖昭挑了挑眉,含笑望向她。
谁知,向昼雪将头埋得更深,誓有一种要闷死自己的架势。
燕靖昭凑了过去,可怜巴巴道:“敲敲贝壳。小海贝不要不理人,日出很好看,要不要出来看看?”
“你再敲贝壳也没用,不开就是不开……”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向昼雪抬起头来,“什么小海贝,你才是小海贝!”
燕靖昭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嗯,我也是小海贝,所以独一无二的另一只小海贝,要一起去看看日出吗?”
如此认真的模样,让向昼雪再也生不起气来:“这么快就日出了?”
“穿过这条小路,前面就是望云山,这座山是最佳的观赏点,眼下天已经亮了起来,真要日出,也不过一瞬间的事情。”
向昼雪来了兴致:“那就看看吧。”
俨然是忘了方才的插曲。
燕靖昭松了口气,吩咐在外面的兰溪:“去望云山。”
向昼雪看着燕靖昭有些青黑的眼底,一时间愧疚难当:“王爷要不再睡会?”
燕靖昭摇了摇头:“无妨,到了客栈再说。”
马车实在颠簸,别说能不能睡着了,就是睡着了,也很难能休息好,光是看向昼雪的略带疲惫的眉眼就知道了。
“到客栈后修整半日,马匹也需要休息休息了。”正巧两人也睡个好觉,不然人都要拖垮了。
向昼雪听了这个理由,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来了,只能听从安排。
眼下两人没了睡意,草草收拾了一番,打开车窗看了看外头的风景。
现下比起方才,天又亮了不少,兰溪的驾驶技术没的挑剔,纵又颠簸也是因为路的缘故,马匹平稳又迅疾的朝着前面奔去。
山间的空气比起外面更是清新,只是马蹄声惊扰了树枝间的鸟儿,时有鸟啼声阵阵。
行至山巅之时,恰逢太阳跃出地平线。
“王爷,你看,日出!”向昼雪惊喜地晃了晃燕靖昭的手臂。
火红的赤色点亮了整片天空,也点亮了她眼底的殊色。
燕靖昭应了一声,眼眸里却被向昼雪全部填满,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山间的清风拂过她的发间,无数云朵萦绕在中心的火红之间,而象征着希望的金辉与彩霞一并从中迸发,是十足十的艳丽恢弘。
燕靖昭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的头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明过,他伸出手来,将这份美好小心翼翼地揽入怀中。
向昼雪顺势依靠在他的身上,静静地感受这份难得的静谧。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的云霞恢复了往日的色彩,日朗风轻,俨然已经大亮了。
“王爷?”
燕靖昭亲了亲她的额头:“怎么了?”
向昼雪扬起脸来,眼睛里闪烁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光彩:“以后我们每一年都来看一次日出,好不好?”
燕靖昭轻笑着揉了揉她的发:“好。”
向昼雪笑着拍了拍他的胸膛:“你就哄我吧,回了封地你还能陪我胡闹?”
燕靖昭无比认真地承诺着:“只要你想,我随时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