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瑾挑眉,立即放下双手,表情竟有些狗仗人势的意味,嬴政有些嫌弃地撇了一下眼,转而回了殿里。
“等等我啊!”宣瑾连忙跟上。
……
庄重的大殿之中,宣瑾第一次坐在垫子上,还是距离嬴政三步远的地方,她想,能离这位第一个统一全中国的人这么近,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嬴政眼神示意她可以开口解释了。
宣瑾:“这次的副本名为《怨女》,大王可以猜一下吗?为什么这么称一个女子?”
嬴政有些不满,他明明是让她解释,现在她反倒来问他,这真的不是在故意不把他的话当话吗?
“好吧,我来说。”她见状只好妥协。
“这位女子出身良籍,父母皆为农民,她在十三岁的时候嫁给当地地主之子,被当做冲喜之物,后来地主的儿子死了,她则因为美貌而被地主“宠幸”,可这地主并不是个好人,他对这位女子动辄打骂,给她留下了极大的心理阴影,她这些年一直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但无法逃出去。”
“她的灵魂被困在那副本中,一次又一次地上演着她的悲惨。”
宣瑾讲述的开始语气还是很平稳的,但到了最后,她竟有些哽咽。
“实在是太惨了……”她试着用袖子擦泪。
“别装了,你根本就没流泪。”嬴政斜眼看她。
宣瑾定格在这一瞬,心说这人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她留啊!但她没有立即放下袖子,而是硬逼出来了一滴泪水,并展示给他看。
“有啊,怎么没有?”那泪水都快在袖子上干了。
嬴政:“……”他又不是傻子,她流没流泪他还能不知道?
这一看就是装的!
“你对此有什么看法吗?”嬴政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有一种莫名奇妙,他竟然会这么问,要是以前的他,绝不会想到这么直白地问。
宣瑾一惊,她属实没想到这次的进程如此之顺利!
遂摸杆子往上爬,道:“是的我对此有很大看法,我觉得这种操作十分伤害那女孩的人格自尊,希望大王能够改改。”
“怎么改?禁止男子三妻四妾吗?寡人之前有说过,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嬴政板着脸,心说她怎么还是不明白,要是靠他一个人就能改的东西,又怎么会延续那么多年?!
宣瑾连忙摆手摇头:“不是的不是的,大王可以给女子设立一个《保护法》,禁止家暴,婚后男方对女方实施暴力就需要入狱,并给予女方赔偿。”
“那寡人问你,遇见位置高的男子,这种法还能实施下去吗?这只是他们稍微一动手指头就能解决的事。”
“话是这样说的,但是大王的统治是遍及每一个地方的,每一个地方的蛀虫、石像官员忽固然多,但总有好官,大王如果能够慧眼识人才,那说不上完全避免上述事实,但好歹也能有所改观!”
嬴政静默了两秒,“发现人才?大秦选官制度是凭借军功和对法律的理解来选的,这些人里面的人才少之又少,发现了又不能让他们把各地都跑一遍,上述问题还是会出现。”
宣瑾再次摇头:“不不不,大王您想啊,选官制度不可能是一成不变的,虽然您不让我用我们的那个时代的事来要求您,但我必须说明,未来的千年岁月里,有一种选官制度极大的为朝代添加了人才。”
“什么?”嬴政有点好奇,他心里觉着此刻宣瑾要说的,不是存在于她的那个年代的政策,而是秦朝灭亡后的政策。
能取代秦朝的国家,不能将其政策完全否定,他向来是一个善于接受新知识的人,对于新的想法,他愿意听听。
“高考。”宣瑾想了想,还是不把科举制说出来的好,毕竟这破八股文可不是她能写的,要是嬴政让她写,她真是坑死也写不出来啊!
可惜嬴政没有读心术,不知道她说的就是现代的考试,可怜他还在思考,古代为什么会出现高考这种词。
“不论什么阶级,不论男女,只要在适宜年龄报考,都能参加高考,大王想不想试试?”
嬴政皱眉:嗯?
他考试吗?考什么?治国之道?
“咳咳,请大王翻译: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
嬴政短暂思考,答道:“一生能遇到和想拥有的东西太多,而真正得到的又太少,只能将遗憾化作箫音,寄托在悲凉的秋风中罢了。”
宣瑾:“不是,大王,您会白话文翻译啊,那为什么一卷一卷的竹筒书上全是文言文?干什么,装高深吗?”
憋了大约十六年的问题,今日终于让她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