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转过头,没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却意外对上了她的视线——白荒的刘海在眼下形成了一片阴影,但如同紫色玻璃珠般的眼瞳却在暗处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如同一只披着雪色外皮却极其嗜血的野兽,似乎下一秒就可以把人撕成碎片。
他一直没有明白她为什么可以如此冷静,就像没有波澜的湖水,但此刻他能感受到,平静的湖面下暗流汹涌。
那个男人此时拿着一支针管走向白荒,她马上认出,这是通用麻醉剂。看着他一步步走近,觉醒者突然对着刀疤扯了下嘴角,绽出一个满是挑衅意味的笑脸:“知道吗,不是所有高科技都长一个样。”
正准备注射麻醉剂的男人才刚抬起头,白荒被拷住的左手却轻易甩起了沉重的木椅,狠狠砸在了男人的头上。椅子的坐垫部分瞬间与靠背分家,碎成长条形。男人则像断线的木偶般栽倒在地,额头上不断向外冒着血。
白荒硬生生将手铐扯开,变成废铁的手铐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不等剩下的两个人反应,她把那块断木砸向刀疤旁边另一个男人。
两个男人朝不同的方向闪避,白荒迅捷地跨过桌子,顺便摸到上面的一把军刀。她一脚踢向男人,他用双手挡下。她却用更快的速度拽住了他的头发,衔接一个大力的膝顶,在他失去知觉的前一秒,白荒卡住他正在腰后拿枪的手,以最快的速度把枪夺了过来。
因为她听到了开保险栓的声音——刀疤在那个一开始就倒下的男人旁边,拿起了男人外套口袋里的枪。
白荒用左手的军刀刺入男人脖子的同时,反手开枪命中了刀疤握着枪的手。
刀疤的枪掉在了地上,他本人也因为疼痛跪倒在地,不断呻吟着。下一秒,一阵天旋地转,他已经脸朝下被压在了地上。她一条腿的膝盖抵住他的脊椎,左手把他的双手都卡在后背,右手的枪抵住他的后脑。
刀疤的手腕上方完全断裂开,外翻的皮肉夹杂着碎骨,粘稠的血液糊了白荒一手。她的脸上还残留着上一个人的血,白荒抬起头,对着男人的后脑勺笑了笑:“抱歉啊,我的射击技术一直不太好。”她的意思大概是,没有一击毙命。
刀疤不断地倒吸着气,白荒冰凉的的手突然按住了他不断向外喷血的伤口,疼得他大叫出声。
“定金放在哪?”白荒擦去嘴唇下方的鲜血,看他的眼神如同看一只濒死的动物在不断地挣扎。
男人抽着气:“出门左转两百米……再右转的巷子……要翻墙就可以看到!”
“说实话!”白荒用手指攥住刀疤的伤口,死死按着骨头的断裂处,冷声道,“说真话,我饶你一命。”
“啊!”刀疤又是一声惨叫,全然没有了之前的威风,“是实话!绝对是……”
还没说完,白荒带着笑意打断了他:“不好意思,我改主意了。”随后,一声枪响,解决了满眼惊恐的刀疤。
她站起身,扯下刀疤的外套,用干净的地方把脸上的血擦掉,随后走到桌子边,披上那件暗橘色的夹克挡住机械臂。
白荒面无表情地垂眼看向第一个倒地的男人,缓缓抬起枪,对准他的头补了一发。
第三朵血花在地面绽放,标志着这场压倒性收割的完美谢幕。她俯下身,从男人的口袋里搜出自己的项链,重新系回脖子上。随后,她搜出一个弹夹,和手枪一起藏在夹克的内口袋里。然后她找到放置药剂的箱子,很顺手地砸碎了所有东西。
为了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白荒挑了个最隐蔽的路前往对方存放定金的地点。看到面前是个死胡同,她想起刀疤说的话“要翻墙”。
白荒看了眼两米多高的砖墙,周边有墙面和借力的东西,她翻过去不是什么难题,不过,白荒从墙边捡了一块碎裂的砖头扔了过去,马上,那边传来脚步声,声音很轻,但很像靴子与地面碰撞时的声响——白荒知道,这钱自己是拿不到了。很有可能是军队在蹲守,怕被别人拿走。
她担心被对方发现,节外生枝,立刻快步离开了这个阴暗的小巷。
白荒双手插在夹克的口袋里,低头一边走一边盘算着接下来要怎么办。她不敢走凡斯纳的大路,刚来她就知道,外围区人多眼杂,贵族应该住在凡斯纳内圈。
外围区大多是下层民众,她的一头白发太过扎眼。况且,今天一过,军方没有见到她,肯定会全国搜捕。
她现在没有钱和靠山,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