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尹得意地一挑眉，还用你说？

掌柜的埋头接着翻检，“咦？这头金丹期妖兽骨架脏器均如此完整，应是仙长您单独猎得，但怎么唯独不见兽肉呢？实不相瞒，小店的客户九州灵膳堂近期推出一道佳肴烤兽肉，正缺这种上品妖兽肉呢。您这儿若是有存货，我可以比市价略高一成收购！”

相尹一摆手，拒绝道：“兽肉我要留着自己吃。”

“小店还可以附赠一张九州灵膳堂的用餐券，凭此券可免费用餐一次！”掌柜的立刻加码。

相尹神秘一笑，道：“那九州灵膳堂的手艺再好，也不及我师兄的万分之一。掌柜，你还是别多费唇舌了，不卖就是不卖，赶紧的，把剩下的算算价格，我这还赶时间呢。”

开什么玩笑，暮沉师兄的焚魂业火烤兽肉的口味暂且不论，食补方面可比什么大补丹药都好使，现如今正是他们亟需突破的时机，怎可能被这掌柜一些蝇头小利就把难得的金丹期妖兽肉卖出去了？

这笔账相尹还是算得清的。

云斐暗中给相尹竖起一个大拇指，不错，头脑很清醒。

掌柜的没收着兽肉，露出个遗憾的表情，不过见云斐他们态度坚决，也没有再强求。

“嘶，这兽皮——”他拎起那头被薛雾斩杀的金丹期妖兽的兽皮，有些犹疑道：“这头妖兽是被仙长用剑斩杀的么？”

“怎么了？”云斐问。

“一剑穿胸，道行的确是高。但是……”掌柜的为难道：“创口太大了，附近的皮毛也染了血污，影响了兽皮的品相。”

云斐和相尹一听，立刻凑上前去看掌柜的指的那块地方。

“看看，就这里，正中间这么大个洞，这块兽皮便不完整了。”掌柜的手指移开，在几处暗色的区域上点了又点，“还有这里，这里，我们收了以后还要处理掉这些血污，这都是成本啊！”

云斐与相尹对视一眼，他们虽然能听出这掌柜的是想找茬压价，但人家也没说错，这块兽皮确实有瑕疵。

云斐一咬牙，道：“您就别废话了，这块兽皮多少灵石能收？给个痛快话！”

掌柜的眼珠一转，伸出个巴掌，“五百灵石。”

“嘿！你这老货，竟敢哄我们！”相尹眼睛一瞪，举着拳头就要上前去。

云斐伸手一拦，道：“相尹师兄，您息怒。你这一拳下去，老人家的牙不得被你全打掉了？以后吃饭该有多不方便，别冲动，不至于不至于。”

相尹果然只是想吓唬掌柜的一下，被云斐象征性地一拦就止住了脚步，但还是恶狠狠地盯着那掌柜，一副很不好惹的模样。

云斐和善地笑了笑，开始唱红脸：“我这师兄脾气不太好，您见谅。”

掌柜的擦掉额头的冷汗，心道这大块头果然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还是这位美貌公子和颜悦色，好相处多了。

“不过，”云斐话锋一转，“您也别欺负我们年轻不懂行，这兽皮虽破了个洞，但您收了兽皮也需裁剪后再加工。找一个手艺好的绣娘，这点瑕疵根本不算什么。”

他又捏起那几处血污，用指甲抠了抠，又举起来手来吹掉那些暗红色的渣滓，“咱们再说这几块污渍。金丹期妖兽何其凶悍，有时往往需要多名修士合力才能猎杀，千疮百孔的兽皮您应该见得多了，处理起来应当是得心应手吧？如此大一间店的掌柜，这点小事，怎么会难倒您呢？”

掌柜的额头又冒出一层冷汗来，他真是小瞧了这个娃娃，原来是个笑面虎！

云斐一见他尴尬赔笑的模样，心里便有了几分把握。这掌柜的果然是以貌取人，见相尹就认为他脑子不好使，见了自己就觉得是个好拿捏的软柿子。

他站起身，拍拍手道：“我也不跟您多废话，你若没有诚意收购，拿血污不好清洗这种可笑理由来糊弄我，那别的物件您也别收了，我们也没那么缺钱，大不了到下个城镇再出手。”

话说到这里，还得相尹配合他表演一番，云斐转过身递过去一个眼神，道：“相尹师兄，把东西收好，咱们走。”

相尹重重地从鼻腔深处哼了一声，立马上前拉开储物袋，作势要将地上的东西都收回来。

掌柜的连忙上前拦住，道：“别别，二位仙长，咱们再商量商量！”

云斐冷漠道：“五百灵石一张金丹期妖兽兽皮，我不明白还有什么好商量的。”

掌柜的急道：“一千，我出一千！”

云斐：“相尹师兄，走！”

掌柜一咬牙：“两千！”

云斐寸步不让：“剩下的所有货物算在一起，五千。”

一旁的学徒飞速地翻了翻剩余的妖兽骨肉，凑上前来在掌柜耳边小声道：“师父，差不多是这个价。”

那掌柜的两撇眉毛都耷拉成个八字了，愁眉苦脸道：“这位仙长，您可真会做买卖。”

云斐挑眉，不接茬。

掌柜的恨恨地拍了一下大腿，道：“罢了！我就当交了你们这二位朋友，总共八千灵石，先前的兽骨、脏器、兽皮，和这些剩余的货物，小店都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