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满心恐惧。
再也没有了那种近水楼台先得月,慢慢相处的想法了。
他对她一无所知,并且随时可能会失去她。
这个女人口口生生说要找个地方安定下来,实际上比陆小凤这个浪子,更像是一阵风。
她是真的会随风飘走,不在世间留一丝痕迹。
“其实我也不清楚。我们相遇在北方的山林中,当时她带着平安借住在破庙里,
又遇上了盗匪,被我救下的。”
“她身上的伤,说是万箭穿心都不为过。”而之前让他满是焦虑的刨腹取子,相比之下,都不算什么了。
“你开什么玩笑。”陆小凤有些不敢相信。“那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是替她换衣服的母女俩说的。身体和四肢都有大量的贯穿伤,疤痕约有四指粗细,这应当不是弓箭,也不是长矛。”
“你觉得会是什么?”
“我要看一眼伤口。”他略犹豫,可还是开口说道。
花满楼压着她被子的手一顿,“左侧肩膀就有一处贯穿伤。”
陆小凤动手很小心,顾佳音闭着眼,像是陷入噩梦中,始终没能醒过来。
大约3指粗细的伤口,已经愈合,可还是很明显。
像一朵朵粉白的花朵开在皎洁月光之上,狰狞,又有一种脆弱诡异的美感。
他手指划过,忍不住轻微颤抖。
她最怕疼了,连耳洞都不愿打。可在遭受了这么恐怖的伤害后,却依然能笑得那么开心。
他沉默的将解开的衣衫,重新归拢好,又掖好被角,才开口说到,“我没见过这种武器。”
他犹豫一会儿,“她以前开过个玩笑,我不知是真是假。”
“佳音说过,他的家族世代镇守在一处古地,防止一些,可能是妖魔的东西,跑出来。”
“只是她说完,又说是开玩笑的。”
完球。
顾佳音如果醒着的话,恐怕是要徒脚抠出三室一厅了,怪尴尬的。
脑子一热说的设定,被当真了。
“她这伤也许…”陆小凤说话的语气有些犹豫,可心里却觉得,这很可能就是真相。
好吧,这其实就是车祸时,被钢筋扎的。而顾佳音的父母也是因这事件去世的。
她能活下来,本就是个奇迹。
父母爱的奇迹。
危机时刻,他父亲克制住本能,打了方向盘帮她们避开了大部分的钢筋。可余下的那些也足够让她们母女俩丧命。
之所以说是奇迹,就是因为剩下的那些钢筋,穿透她母亲后,虽然还是扎到了她身上,却意外的避开了致命的地方,让她活到了救援到来。
顾佳音不知道的时候,有人脑洞大开,已经给她的身世圆上了。
缘分来的意外,可生命太过脆弱。他突然能理解花满楼的变化了。
这女人有些心狠,对自己的生命也不够珍惜。
他们这两个所谓的爱慕者如果一直不敢表白,更进一步,那么将连劝诫的立场都没有。
“我们俩,不管谁能得到她的心,让她就此安定下来,都是件好事。”
没想到陆小凤会这么说,但花满楼点头赞同。
“陆兄,在佳音这事情上,我可不会谦让。”
“花兄,花兄。你可别高兴的太早了,先不说我们相识更久。单论对女孩子的了解,我也比你多得多。”
“流连花丛陆小凤,在追求女人这一块上,确实超出常人。”
“哎,你可别乱说。”他有些慌张的去堵花满楼的嘴,如果顾佳音听到,他基本就出局了。
顾佳音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还是劳累,真想再闭眼睡过去。
不过,突然意识到平安不在身边。
她几乎是弹跳起身,顾不得加一件衣服就要往外冲。
吱一声,房门打开。
“你醒了。”花满楼抱着平安进来,后面是托着盘的陆小凤。
平安刚被放下,就超她跑了过来,被被子绊了下,扑到在顾佳音的腿上。险些把她的裤子拽下来。
她慌忙拽住护住自己的裤头。
她面露尴尬的神色,穿越后还没这么无语过。
刚要把平安这小子抱起来,小胖娃就被陆小凤薅走了,他脸上带着看好戏的笑,让顾佳音拳头痒痒的。
“趁热喝药,这次可不能逃了。”这药,不知道什么时候去到了花满楼手里。
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一手碗,一手勺,轻轻搅动,散发出苦涩药味,活像在下毒。
“花满楼,你看起来好像潘金莲啊。”话刚出口,顾佳音就后悔了。
嘴太快,是病,得治。
陆小凤微楞,转过头笑的一抖一抖。
“金莲也是花,没毛病。”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