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挑眉看着她们:“你们是外乡人吧,竟不知道‘爱巢’?”
……
雪洛城的情况特殊,此处并未设立沙漏的分部。
因为城主的管辖有方,本地人极为抱团,如铁板一块。城中也无乞丐闲汉,想打探些消息就更不易了。
夏冉叹了口气,难怪舒庆夫人派了两拨人都没能驻扎下来,这雪洛城果真是特殊,只能靠自己眼明心亮了。
路过两位纨绔子弟时,夏冉依稀听见他们说什么“下注”“赌一把”的,起初她不以为意,只当是普通的赌鬼。
擦肩而过时,冷不防听见一句——“比赛”!
“陈兄,你说的这个比赛,真能赢钱?几个女娃娃罢了,能打得过吗?”一位纨绔道。
“李兄,这你就有所不知。那哪儿是普通女娃呀,各个心狠手辣的!只比我们二人有力气。”另一位纨绔笑道。
“那我就信你一把!你今晚押什么?”
“我想想……据说有个女娃天赋异禀,上次还一拳将裁判掀飞呢!可惜下注比例不高,才一赔二。”
“一赔二?啧啧啧……你上次不是还说有个一赔十的?”
“嗨!那个不行,看着年纪大了,竟然三招就死了。搞得我那场全赔了!”
两位纨绔碎碎念着,夏冉听得青筋暴起,不由得红了眼眶。
这些畜生!
夏冉当机立断跟了上去,她跟着二人越走越远。
招幡满空,纸人遍地。
在雪洛城的丧葬一条街上,一处闲置的白事店内,两名纨绔将屏风上的卡扣拧紧,旋转机关,门开了。
两位衣着妖娆的侍女行礼:“欢迎贵客,请出示信物。”
信物?!
夏冉懊恼地拍了下额头,竟然忘了这茬!
眼见进不去了,夏冉在门外守株待兔。
四周的冥灯昏暗,远处飘来一阵祭祀的烟火味,呛得她迷了眼睛。夏冉揉揉眼,又回到了八岁,小男娃馒头呼唤着她:“馒头!你今日怎的对我这么好?”
馒头大口吃完小冉端来的馒头,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小夏冉抚上自己的胸口,这里有些痛。教头同她私下说了,今日等新的小女娃补上,就要将小男娃处死。
她今日并无比赛,更没有加餐的馒头可吃。她问教头预支了下次的奖品,将端来的馒头都送给馒头。
就当断头饭了,小夏冉眼眶红红带着不忍心。
馒头吃完了才发现夏冉似乎与往常不同,好奇问道:“馒头,你怎么啦?是不是因为我吃光了,你才难过?”
她没办法开口告诉他,这是他的最后一顿饭了,从此她们就要天人永隔。
再也没人同她斗嘴了。
小夏冉的泪水涌出来,嘴里却说不出一句话。
馒头拍了拍她的肩:“我以后都不吃了,全留给你。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她哭得更凶了。
馒头将他攒的小破烂都拿了过来,献宝似的递给小夏冉:“我的宝贝都给你!”
小夏冉看着这几只编织的草蟋蟀,哭着笑出了鼻涕泡:“什么宝贝啊!都是我编坏扔掉的,你从哪儿捡的?”
“也不嫌脏。”小夏冉笑了起来。
傻孩子,也只有他会将她丢掉的东西都捡回来当个宝。等他死了以后,就没人在乎这些了……
馒头憨厚的笑了笑,下定了决心:“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难过,但你还有我呀,只要我活着,我一定会陪着你的!”馒头笑了起来,“记得吗?我们是天下第一好!”
小夏冉神色落寞,她不想这个唯一的朋友死掉,她好想大声咆哮:
傻子,你活不了了,你就要死了你知不知道!
难道你看不出这里有多危险吗?
进入坟场者,从来就没有活着出去的。
教头一直在骗你,就算你并未参加训练和比赛,但你已经是坟场中的一员了!
就连我这个朋友,到现在了也在骗你!
小夏冉又哭了出来。夏冉擦干了面上不知何时流下了的眼泪。烟火味消失了。
她又看了看紧锁的大门。等那两个纨绔出来,她要直接将这俩人打昏。
只有拿到信物,才能进去,夏冉眼中闪出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