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冉驾车进了城,宋筝好奇地向外张望着。这是她离开京城后,第一次来到如此大的城市,颇有些期待。
雪洛城约有三个昌义镇的大小,城中布局鳞次栉比,井井有条,与京城倒有些类似。雪洛城的繁荣昌盛一看便知。城中未见流民与乞丐,一路上的百姓们皆衣着得体,和乐融融。
招幌挥舞着几个大字——“悦来酒楼”。
悦来酒楼的招牌甚是瞩目,整幢建筑三层高,门口的陈设也很有新意,店家将时令蔬菜与大鱼缸皆放在两边,一眼便知菜品的新鲜。
宋筝看完不住赞叹点头:“这新鲜的食材一看就令人食欲大开!阿冉,我们去这家吧?”
“好啊!”夏冉拽紧缰绳,将马车停在路边。
“客官,您二位打尖还是住店啊?”店小二殷勤地迎上来。
“我们打尖,吃顿饭就走。马匹有劳您喂一下。”夏冉将缰绳交给了店小二,带着宋筝进店吃饭。
二人正用餐时,突然听闻楼上传来一阵响动。
有几位衣着华丽的娘子郎君们从三楼跑下来,慌慌张张地喊着:“着火啦!快跑!”
滚滚的浓烟跟着冲了下来,呛得人不住咳嗽,二楼的客人们也互相催促着逃命。
夏冉一看形势不对,也带着宋筝跑出了酒楼。酒楼外墙的浓烟还在弥漫上扬,城中灭火队的官差们迅速赶来,他们装备精良,很快便将火势扑灭了。
老板感激地冲官差头目拱手行礼:“真是多亏了大人您救火有方!小老儿感激不尽,今晚我做东,恭请各位兄弟们前来赏光吃酒。”
头目一摆手,神情肃穆道:“不必了。江老板,您这三楼出了人命官司,酒楼今晚是开不成了。”
“人命关系?!”江老板大惊失色。
“您瞧,原捕头来了,详细事宜您问他吧。撤退!”头目带着灭火队的成员们离开。
赶来的原捕头气势汹汹:“你们两个,去看好楼上的尸体,仵作赶来之前,不准旁人破坏现场。”
他吩咐完手下,又转头对江老板一拱手,“江老板,要麻烦楼中剩下的人同我走一趟吧。小的们,将所有人都带回衙门调查!”
“这怎么可行?这些可都是客人……”江老板急出了豆大的汗珠,“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楼中的客人们太多了,像是这两位——才刚进店,饭还没吃完呢,完全是无妄之灾啊。”江老板指着旁边的夏冉与宋筝举例子。
“她们?”原捕头上下打量二人,“刚进店就没有嫌疑了吗?说不准是故意卡好时机的!”他冷哼一声,又用锐利的目光盯向江老板,“倘若放跑了凶手,是不是你替死者偿命啊?”
“你!”夏冉怒目而视,这人会不会说话啊?
宋筝赶忙拉住她,小声提醒:“阿冉,出门在外,低调为上。”
宋筝温柔一笑,看向原捕头:“这位大人,我们着急赶路。不过是调查一下,我想应该不会太久吧?”宋筝将金瓜子递进了原捕头的袖中。
原捕头抬了下唇角:“一旦查清楚你们与此事毫无关系,自然立刻放人。”
“等会儿我亲自审,娘子不必担忧。”他冲着宋筝笑了笑,仿佛自己很有魅力似的。
夏冉背过身子,偷偷作呕,好油腻的一个捕头!真恶心!
宋筝注意到她的动作,忍俊不禁,噗嗤一笑。
原捕头疑惑地挑眉看着宋筝。宋筝行礼:“那就多谢大人了。”原捕头满意离开。他身后的捕快们也将众人带回了衙门。
……
“你们是从何处来?要到何处去?”原捕头询问宋筝。
“我们从红雨城来,要去金凤城。”宋筝抿唇,夏冉开口。
“我在同小娘子搭话,你插什么腔?”原捕头不悦。
“大人莫要动怒。实是我对路线有些记不清,才麻烦阿冉代我回答。见谅,见谅。”宋筝温声细语。
原捕头笑道:“好说,好说。这位阿冉,你与小娘子是何关系?为何要去火落城?”
“我们乃是兄妹。火落城的姨奶奶马上要过寿了,我们去拜寿走亲戚。”夏冉不卑不亢。
“原来是大舅哥啊……”原捕头的警惕心一扫而光,面上带了笑,“不知令妹——也就是这位小娘子,可曾婚配?”他色眯眯的目光望向了宋筝。
这捕头的目光很是让人不适,夏冉不悦:“原捕头,您问这个同此案无关吧?”
原捕头挠了挠头:“是我私人询问。在下年方三十,尚未娶妻。我与这位娘子一见如故,如此有缘,若是婚姻能成,也不失为一段佳话。”他羞涩的偷瞄宋筝。
我呸!
这个猪头捕快,还惦记上阿筝了?他怎么敢的!
夏冉咬牙切齿,正欲怼人时,就看见宋筝轻轻对她摇了摇头。
一路上已经与宋筝有了默契,夏冉瞬间了然,这是让她先稳住,宋筝应该是想利用原捕头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