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耶律彦歌又贴上来,李娴干脆坐到他对面。
“我有个问题想请教。”
“说。”耶律彦歌笑道。
“你整日一个人在外面晃荡,世子不会不高兴?”李娴拿起一块点心。
“为什么不高兴?”耶律彦歌替她倒了杯茶,“他身边有的是人跟着,我就不凑热闹了。”
“哦。”虽然吃过午膳,但是折腾了这半日,她也觉得饿了,于是认认真真挑了三块点心。
“我专程给你买的点心不吃,这些倒是吃得津津有味。”耶律彦歌冷笑道。
“你不是让我拿回去供着吗?”李娴玩笑一出口,见耶律彦歌脸色不好看,忙笑道,“那现在吃如何?你吃过没,一起尝尝?”
“我不吃甜的。”耶律彦歌冷着脸把头转到一边。
李娴长叹一口气,一边开点心盒子一边抱怨:“你可真难伺候。”
“有多难?”耶律彦歌扭过头来,“跟那个贺公子比如何?”
李娴手一僵,随即笑道:“你说秦大人的师弟?我不过听大人吩咐传过几句话,怎么就能知道他的脾气。”
“以你对他的观察呢?”耶律彦歌笑道。
“我不敢胡说。”李娴忽然抬眼盯着他,“你这是套我的话吧,若我胡说,你便拿住了把柄,在秦大人面前告我一状,就麻烦大了。”
耶律彦歌抿嘴笑着,不置可否。
“看来是猜对了。”李娴撇嘴表示不齿,“差点掉坑里。”
“你以为现在没在坑里?”耶律彦歌探身过去,从李娴瞪大的眼睛里看得清自己脸上越发明显的笑意。
“你……”李娴差点把自己噎住,忙喝了口茶,起身就要往外走。
耶律彦歌一把拉住她的手,劝慰道:“来都来了,现在走也无济于事。你没来过,不知道这里的好,不如趁今日就见识见识。”
“没兴趣!”李娴想挣脱他的手,没想到耶律彦歌力气大,一只大手几乎将她的手完全包裹住,枷锁一般。
“或者说……”耶律彦歌做出原来如此的样子,稍稍用力将她往回一带,李娴没留神,一个趔趄跌进他怀里。
“或者说,你有断袖之好?”耶律彦歌故意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低语。
李娴用力挣脱开来,心依旧怦怦乱蹦。耶律彦歌倒是轻松自在,托着下巴看着李娴狼狈的样子,笑道:“是就承认嘛,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不是!”李娴本想骂他两句,没想到嘴比脑子快,蹦出这么两个字。就算声音再大,也终究输了气势。她又气又恨,只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好了好了,不是就不是。”耶律彦歌看她眼角红了,知道这玩笑开得有点过头,忙换了副正经样子,“我跟你闹着玩儿,怎么还急了。”
“我素来就是开不起玩笑的,公子自便,我告辞了。”李娴扭头开门出去。
走廊上遇见刚才几位姑娘,笑着问:“小公子怎么就就走了?”
李娴也不理睬,黑着脸直出了万花楼的门,被外面的凉风一吹,才将脑子里的浑浑噩噩全部吹散开去。
刚才发生的一切像是陷入了妖魔鬼怪的迷魂阵,耶律彦歌就是那布阵的魔头,只是不知道他的目的何在。他提到了贺云洲,莫非是想打探什么消息?管他信与不信,反正自己推了个干净。
街上人多,李娴牵了马,往一旁的巷子里去,从这里传过三条小巷,就是秦府外面了。
天将擦黑,巷子里两边都是高墙,路上倒是清净,只有马蹄踏在石板上的声音在悠长的巷子里回荡。李娴加快了脚步,要在天黑之前走出去,否则黑灯瞎火的,连方向都分不清。
她刚拐进另一条巷子,前路便被墙头上跃下来一个蒙面黑衣人挡住,那人手里一把长刀寒光闪闪,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李娴忙拉着缰绳调头,转身才发现,后路也被另一个蒙面黑衣人堵住了。
她从怀里摸出钱袋,高高举起,颤声道:“二位,我就这么多钱,还有这匹马,若不嫌弃都拿去,我今日也没见过二位。”
那两人并不说话,只一步一步向她逼近。
李娴手心都出了汗,她只能一咬牙翻身上马,一抖缰绳想冲过去,昏暗的天色下,那马竟然裹足不前,李娴还没来得及继续动作,身后的人已经一跃上前,将她拖下马来。
那人力气很大,一把将她扔在墙角,另外一人的刀尖已经抵在她的脖子一侧。
李娴绝望地闭了眼,颈侧甚至都能感觉到刀尖的寒意。只希望这人手起刀落动作利落些,她能少受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