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莫要忧心,既然娘娘不喜,那便让他们恭恭敬敬地跪迎尊驾。娘娘只需随心而为,做想做的事,说想说的话,其余的,自有奴才为您挡着。”
说着,他缓缓摊开手掌,伸至严时清面前。那掌心之中,赫然躺着一只翠色欲滴的竹节,色泽温润,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严时清微微一怔,目光落在那翠色竹节上,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抬起,指尖轻触了一下那竹节,温润的触感自指尖蔓延开来。
抬眸间,目光撞进虞墨深邃的眼眸,那双眸中似有千言万语,复杂的情绪如潮水般,在他眼底翻涌。
“黑土为墨,果真是你啊。”严时清朱唇轻启,声音轻柔,“可是……你可知,你如此相护,有朝一日,或许本宫会连累了你。”
虞墨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如磐石般坚定:“失而复得,乃上天恩赐,墨倍感珍惜。既已决定,便绝不退缩。墨愿为娘娘手中刀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一阵颠簸,戛然而止。车外传来侍卫恭敬的声音:“娘娘,严府到了。”
闻言,严时清缓缓垂眸,纤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抬手理了理衣衫,动作优雅从容。
“虞内侍,那便有劳了。”声音轻柔,却又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威严。
这话,落在虞墨耳中,犹如天籁,原本紧绷的心弦为之一松,嘴角不自觉地泛起一抹浅笑。
他努力压下心中波澜,率先下了马车,伸出修长有力的手臂,去扶严时清。
严时清莲步轻移,缓缓走下马车,抬眼望去,只见严府大门紧闭,门前冷冷清清,无一人迎接。
虞墨见此情形,眸光瞬间一冷,宛如淬了冰的寒铁,纤长的食指与拇指不自觉地摩挲着,似在心中暗暗思量。
严时清却只嘴角轻扬,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轻描淡写地吐出一句:“来人,把门拆了。”
话音才落,下一瞬,便传来一阵沉重的吱呀声,严府那扇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
只见一位管家模样的人,从府内匆匆跑了出来,神色慌张,脚步踉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娘娘恕罪啊!未能及时接驾,是小的一时疏忽,还望娘娘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这一回吧。”
严府管家声音颤抖得如同风中残叶,一边连连叩首请罪,一边暗暗叫苦不迭。
老爷听了夫人与二小姐的撺掇,非要给大小姐一个下马威,可如今大小姐身份何等尊贵,怎会容忍这般欺辱?
虞墨冷哼一声:“一句不知,就想免罪?如此怠慢娘娘,罪无可赦!来人!将他拿下!把这府门给我拆了!”
管家闻言,脸色瞬间煞白,他慌乱地站起身来,欲往府里跑去报信,未迈出几步,便被宫中侍卫一脚踹翻在地。
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狼狈地趴在地上,双手抱头,身体瑟瑟发抖,口中不停地求饶:“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这时,严府内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一群人如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一位年轻女子匆匆而出。那女子身着华服,妆容精致,正是严府二小姐,严临夏。
瞧见府外的景象,她面色有些难看,款款行至严时清面前,微微福身行礼,看似恭敬,眼神中却透着一丝挑衅。
“长姐可真是好大的威风,一回来便这般兴师动众,也不怕传出去让人笑话。”严临夏阴阳怪气地说道。
严时清目光陡然一凛,淡淡地说道:“哦?笑话?诸位见贵妃不行礼,这般肆意怠慢,才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吧。”
这如刀的目光和话语刺得严临夏一颤,但她仍强撑着,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
“长姐如今飞上枝头,便不把严府放在眼里了?不过是一场小小误会,何必如此大动干戈?这事儿若传出去,对长姐和严府的名声可都没什么好处。”
“误会?”虞墨在一旁冷笑出声,“严府差人去周府请的娘娘,娘娘到此,这严府却大门紧闭,无人迎接。如今倒轻飘飘地说是一场误会?严二小姐莫不是把天下人都当成了傻子,任由你随意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