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底泛着酸涩,霎时不知该如何说话。连李安玥说的话都听得不清楚。
“抱歉。我有点身体不适。”安桐胜起身朝对方示意。
李安玥提出要送对方到楼下,安桐胜只顾着自己走,没心思回绝,对方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没有打扰他的思绪。
“很抱歉,我对你没有这个意思。今天,我以为是一次家宴。”安桐胜走到门口,站定回头对李安玥说。对方愣住随后摇头:“没事,是我误解了。”
她其实也不想来相亲。只是迫于家里人的压力。两人心照不宣地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
安桐胜没有坐车,而是选择步行,不知不觉时间流逝,路边的灯光突然光亮起来,像是给迷路的人指明方向。
路边的车辆快速穿行着,车前亮着近光灯。江边的风带着丝爽冷的感觉,江面被风带起小小的波澜。他站定一会,折返回小区。
从底下往上看,万家灯火明,明亮昏暗的灯光交织在眼前。他慢步在弯曲石子路上,脚底传来凹凸不平的感觉,有些痒疼。
可心底却是缓慢冷静下来,仿若一滩原先泛着波澜的水池随着时间逐渐平静下来,再难汹涌。
他顺着无尽地黑夜际线往上延伸,一盏灯光映入眼帘。昏暗的灯光照着阳台,不知何时,他走到正下方,熟悉的阳台上站着一个人,远远地眺望着远处。
“家”,这样陌生而又熟悉的字眼,莫名从他脑海中冒出来。站在阳台上的人,他一眼就认出是樊珈。对方的脸上打上手机的光亮,顷刻,他手机上传来简讯:
“什么时候回来?还没回到吗?”
安桐胜握着手机两侧,不自觉用力,霎时汹涌的波浪朝他拍打而来,水池瞬间被汪洋大海吞没。电梯往上升,可速度在他看来还比不过他自己上楼。
好不容易到了,门口处传来几声嬉闹的声响,是樊珈和他们在打闹。根本不是关心他,他回不回来其实根本不重要。他只是给他们住的地方,换个词足以形容,房东。
他摁了电梯,往下的箭头。
咔嚓——,那道门意想不到地打开了,樊珈探出头,看到他时满眼笑意:“我听到电梯的声音,还怕不是你咧,没想到真的是你。”
“欢迎回家!”樊珈将门全打开,露出里面的布局以及突然冒出来的樊大虎,樊小龙:“欢迎回家!”
“嗯”,他许久冒出这句。欢迎就欢迎了嘛,这副阵仗搞得他不像是回自己的家,乱七八糟的,安桐胜想。进了玄关,看着三人紧贴墙面后退走,心中暗想不好。
“在家干了什么坏事?”安桐胜下意识反问他们。
樊小龙连忙捂住嘴巴:“我们没有把你的酒打翻!”
“樊小龙!”这声喊话不是安桐胜发出的,而是身侧两位同伙人发出的。
桌面上果然有一瓶被打翻的酒,泼了一大半,还剩一小部分。安桐胜压了压上扬嘴角,从厨房拿了两个杯子出来,倒上剩余的酒,一杯推给樊珈,另一杯自己喝。
接着转身问紧跟在自己身后当小尾巴的樊大虎、樊小龙:“这个时间了,你们怎么还不去睡觉?”两人心中有愧,被他这么一说,连忙跑回房间里关上门。
樊珈不知所措:“抱歉,他们打闹的时候就不小心弄泼了。你看要多少钱,我赔给你。”闻言,安桐胜上下扫了他一眼似在估量对方的价值,而不是酒的价值。
实际上这瓶酒不是安桐胜的,而是王理知放在他这里代为保管的。“算了,放着也没用,开了就喝,你试试味道如何。”安桐胜将酒杯又往前推到他面前。
樊珈顿住,下一秒竟直接将酒杯里的酒直接倒入嘴里,“别急,还有一杯。”安桐胜没见过他这样喝酒的,就算王理知的是好酒,也没必要贪杯吧。
安桐胜微微皱眉看着他。杯子磕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玻璃声,在他的目光下,樊珈又举起另一杯往嘴里倒,接着发出沉闷地嗝声。
他反应过来:“你不会喝酒?”他不会喝酒又何必喝,还喝得那么急?
倏然他脑中突然有个猜测:“你不会以为你赔罪的方式,是喝酒吧。”这样价格昂贵的酒,他如牛饮,还当是赔罪?
樊珈的脸上肉眼可见地升起红晕,眼底泛着水光:“什么赔罪!我生气!”
生气?这更加无厘头。安桐胜见人喝醉,说话都像是在喊大喇叭一眼,怕对方影响里面睡觉的两个小家伙们,连忙将人带到洗手台上,洗了手帕正准备让对方清醒清醒。
“别碰我,别拿你碰别人的手碰我。”樊珈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臂上,立马见红。
安桐胜将人摁在台上,“大晚上的别发神经。”强行把水泼在对方的脸上,挣扎间连头发都湿了,活脱脱像个落汤鸡。
不是,他本意只是想要给对方洗洗脸,没想这样的。安桐胜有些心虚地将水龙头关上,转头想解释一下,扑面而来一张脸,将他摁倒在地上,紧接着是柔软温和的唇贴上。
霎时瞳孔放大,他下意识张开了嘴,引得对方纠缠进去,带着酒气的味道,甘甜,还有些上头。
他不是同性恋——,樊珈顺着下摆的衣服探进去,嘴里挑逗着。安桐胜此刻仿若像个妖精被书生强占的模样,心底想着:不是,他真不是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