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红月不屑冷哼,也不想应付这两人了,直接站直了身。
在齐恒越蹲着查看黄芙月的姿势看来,此时的靳红月似在俯视他们,眼中尽是不屑之色。
在齐恒越惊诧,他的月娘怎么会对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再欲去看,靳红月已经转身去抱,一直乖巧坐在矮石上的齐殷安。
单臂轻松抱起孩子,靳红月微微撇头,用着不轻不重的语气对齐恒越道:“将军既然这般在乎黄姨娘,为了她甚至连真相都不在乎了,那将军最好能看护好她。不然……我怕我一不小心,将她捏死了呢……”
然后利落带着孩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齐恒越还在细品靳红月话里的意思,怎么想都觉得靳红月这话是在威胁他。
可他潜意识里又觉得,他的月娘不可能这样对他。
他是她的夫,更是她的天,她这辈子都得依仗他,她怎么会,又怎么敢这样对他?
两种思绪在天人交战,最后还是气愤压过了所有。
女人怎么敢这般挑衅夫君威严?!
齐恒越愤怒起身,就要去追靳红月。
脚刚迈出,先听到一声脆响,齐恒越下意识寻声看去,却见刚才齐殷安坐过的那块矮石出现了一道道裂纹,最后终是不堪重负,碎裂成了无数瓣。
“怎么回事?”
这下齐恒越顾不上去追靳红月母子,更忘记了还躺在地上的黄芙月,急步走到碎裂的矮石前,蹲下查看。
裂纹崭新,源头是一凹陷处伊始,整块有丈许长尺余高的石头,就这么裂开了。
齐恒越手指触在凹陷处,心里有些发颤。
没来由的,他就觉得,这个凹陷和开裂,都和靳红月有关。
想到这个可能,齐恒越想否定,又不可自制的咽了口口水。
“她刚才说的那番话,说不定是认真的……”
“咳咳……咳咳咳……唔……将……将军……”
一声嘤咛,拉回齐恒越的思绪,黄芙月脸上表情痛苦,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身子乏力未能成功,反而是动作太大刺激得一直咳嗽,咳红了小脸。
齐恒越回头就看到黄芙月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像在等待她的天神救赎她般。
齐恒越立马就心疼了。
心疼美人儿,也心疼买美人儿花的大把银子。
旁的事,倒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你别乱动,我抱你回去。”
美人儿每咳嗽一下,齐恒越的心就跟着揪一下,脚下步子也迈得愈发大。
路过放食盒的地方,齐恒越没注意,直接一脚踢翻了满盒的精致糕点。
食盒打翻,糕点散落一地。
黄芙月眼角撇到,抽了抽。
为了促使计划顺利,这些糕点可都是她亲手做的,费了不少功夫。
现在不但谋划未成,糕点还被这没用的臭男人糟蹋完了,黄芙月心里快要怄死了。
齐恒越发觉黄芙月变了脸色,担忧问询:“芙月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黄芙月将头埋进他颈项间,“奴家咳咳……喉间发涩,头疼胸也闷,将军~奴家好生难受啊呜呜……”
齐恒越一听,莫不是刚才落水受了风寒?心中更着急了几分,抱着人,大步迈着,竟都似小跑起来般。
……
“你是说,月姨娘他们回去的路上,被黄姨娘拦下了,黄姨娘还被月姨娘推落水了?”
听竹院中,作为消息通的春芝正与孟南柯八卦自己最新听得的消息。
“嗯!奴婢还听说,黄姨娘被推落水时,将军刚好也在,正好目睹了一切,月姨娘便与将军又闹了一通。”
孟南柯却摇头而笑:“据我近日观察,月姨娘不是那样的人。”
春芝不解:“小姐真就这般信任她?奴婢却觉得她许是伪装的。”
“说来,你大抵不信。是直觉。”
“直觉?”
“嗯,从我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我就觉得,她不会害我。她说的话,也许真假参半,但人活在这世上,总有种种苦衷不得已。可只要她不会害我们,仅这一点就足够了。
而且,从她几次提起,若非因被以孩子要挟,她都不会留在京城这事,她是认真的。
在说边境的日子时,虽然苦寒,可她眼中都是光彩。我相信,如果给她机会,她定会选择离开,辜负了她的齐恒越,留不住她的身心。”
而如果她当初也有选择,她也不会选择入这一隅方寸的笼中来。
可她几乎没有选择,而齐恒越的出现则如救命稻草,她只能奋力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