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公子,告辞!”
眼见着他们离开,谢宁转身去昨夜的偏房,木门大大敞开,石尧他们一早就离开了,就连那血腥气也已经散尽。两人一个不会武功,一个身受重伤,怎么看,都逃不出追兵堵截的局面。
见谢宁在走神,谢长安叹了口气。
“会有人来接应他们的。”
“嗯?”
“昨晚石妄说过,他父亲不会眼睁睁看着他送死,最迟今晚必到。”
但却可以眼睁睁看着石尧去死么?谢宁后知后觉明白过来,石尧竟然被放弃了,从石季龙决定造返的时候,石尧在他们眼中就已经是死人了。所以,如果那时侯石尧没有那么凑巧被谢宁救回一命,那么,说不定赵国在那时候就起兵造反了。
“石妄是一个人单枪匹马来金陵救他的?”谢宁震惊开口。
谢长安没否认。
谢宁忽然想起那个极为儒雅的男人,石妄的父亲,也是石尧最崇敬的大哥,那么他在这里面又扮演什么角色?
几日后,城中局势愈加严峻,石尧二人却迟迟没有被抓住,想来应当是已经逃出去了。思及此,谢宁不禁长舒一口气。
然而大靖并不打算放谢傅一行人回燕国,甚至加派人手看管。
赵军压境,朝中官员人人自危,已经开始仓皇出逃。
这日,谢宁从书架拿出一个木匣子,恭敬地打开,是一封密函。
“长安,叫上丞相大人,我们一同去找余常侍。”
你有办法说服他们让我们回燕国?”
谢宁摇头,“没有把握,但总得一试。”
余悯接过信时,脸色实在不能称得上好看,尤其是在听闻这是时裕留给他的时候。时至今日,他也早已不是从前的余常侍了。余悯冷沉着一张脸,将信看完,静默半晌。
“罢了,谢丞相,你们走吧!”
“余常侍词话当真?”谢傅没想到谢宁的区区一封信,竟真能让余悯松口。
“老师最后一封绝笔,说是给我,不过尽是为了你罢了。”余悯摆摆手,送客的语气,“你们快走吧,在我还没改变主意。”
谢宁也有些出乎意料,“余大人,就此别过!”
就在他们即将踏出门之际,身后传来余悯的声音,有些凄凉。
他说:“蕴之,别让他失望。”
谢宁回过身看向他,鞠了一躬,终是没答话。
燕国车队当晚就收拾好了行李,赶在日出之前,出了城门。
车队后是威严雄伟的金陵城,历经百年辉煌,如今只剩沧桑。不久后,外族铁骑就会兵临城下,耗尽它最后一段寿命。
“昨日,那余常侍叫你什么?”谢傅的一声质问打破晨曦时刻的寂静。
谢长安反应过来答道:“是‘蕴之’,时老将军给阿宁取的字,意在泰然自若,怎么了父亲?”
“你怎么……怎么能用这个字?”谢傅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你怎么配用‘蕴之’这个字!”
上一次听见谢傅说“不配”,是他阿娘“不配”,苏玉儿不配被接回朝阳城,如今也轮到自己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