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被这两个毛头小子戏弄的?没用的东西。”鬼面人刻意改变了声线,浑厚的声音中带着微微沙哑,听起来令人感到不适。
他对着那颗心脏说的话,面具下的双眼却如利刃一般紧盯着李、卫二人。
李榆恍若被说话声惊醒一般,他看向卫东隅,神情中带着迷茫和不知所措。
卫东隅心中担忧,却知道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他不动声色地捏了捏李榆的手,温热的体温让李榆冷静下来。
卫东隅上前一步,将鬼面人和诡异心脏的视线引到自己身上。他神情自若,“不知两位找我何事?”
“何事?”鬼面人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找你来取一样东西?”
卫东隅:“哦?那晚辈恭候了。”
“哼,来取你命来了?”
鬼面人话音刚落,衣袖一挥,做出一个进攻的姿势。
手势刚落,那颗诡异的心脏四周倏忽爆发出一阵血雾,血雾在心脏背后凝成一个巨大的女人虚影。
随着心脏一起一落的“咚咚”声,虚影如利箭一般冲向李榆和卫东隅。
卫东隅早有准备,护身法器催动,他和李榆身周覆盖上一层淡金色的护罩,把血雾抵挡在外。
那血雾破不开护罩,仿佛有意识般屈指成拳,一拳一拳砸向护罩。
李榆抽出飞尘剑,以势不可挡之势劈向虚影。飞尘剑在飞尘剑尊手中不知沾了多少邪魔歪道的血,是天然的妖魔克星。
那虚影被飞尘剑的剑气劈散,重新凝聚成型,心脏像是受到创伤一般,往后退了一步。
鬼面人“咦”了一声,用势在必得的语气道:“飞尘剑竟然在你手上?那十方秘境的资源都是你拿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疑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
李榆盯着鬼面人腰间的玉佩,道:“公仲庭前辈说笑了,您手中有‘明尘’这把利器,岂会看得上我这把飞尘剑呢?”他的语气中带着笃定,一语道出眼前人的身份
卫东隅意外地看了鬼面人一眼。
鬼面人赞叹:“你倒是好眼力。”
李榆道:“您把紫武山的信物明晃晃挂出来,不就是希望我叫出您的身份吗?师父?!”祥文玉佩上有一抹肉眼可见的深紫,那紫色便是紫武山的象征。
“师父”二字李榆几乎是咬牙切齿喊出来的。
李榆本以为自己不会再在乎紫武山的人了,可想到对方竟然在很早很早以前就设局要害他,心中就莫名升起一股难言的酸涩。
这条命本就卑贱,为何就没人肯放过他呢?
鬼面人一顿,而后轻叹了口气,道:“看来被发现了。”
李榆沉默,垂眸看向地面,不肯泄露半分情绪。
二人都明白对方话中说的是李榆当初在十方秘境突破时经脉逆行,险些走火入魔身亡之事。
公仲庭曾在紫武山带李榆入道,教李榆修炼,虽然公仲庭与李榆相见时总是以黑巾覆面,可李榆一直知道公仲庭的真实身份,而且一直把对方当做是自己师父,甚至是……外祖父。
这一切终止在李榆知道公仲庭想要自己的命之时。
说实话,在觉醒前世记忆之前没有怨恨谁,子代母过天经地义,而觉醒之后,李榆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卸下身上的枷锁后,他希望可以好好活着,别和前世一般死在无人知晓的地方。至于什么应得的,什么资源什么少主,他不在乎。
在梦境过见过李家人知晓真相时的无动于衷,他不敢赌,他不敢把生命放在从未正眼看过他的人身上。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李榆在十方秘境突破时曾因运行了错误的功法,险些走火入魔丧命,而教他功法之人便是眼前的公仲庭!
如今看来,不止是当初走火入魔是对方故意的,就连他在紫武山时一直没有精进的修为恐怕都有猫腻。
除了李榆,卫东隅是最了解当初走火入魔事情的人了。几乎在听李榆叫出“师父”二字便把事情串联起来了。
可公仲庭不是李榆的外祖父吗?为何……卫东隅是知道李榆身世的,他压下心中的疑窦,全神戒备着,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也许是被点破了亏心事,鬼面人——也就是公仲庭语气和缓了些:“既然你能叫出我的名字,想必是知道我们关系的吧。紫武山的眼睛太多了,我不便认你,如今……”
“我们真的有关系吗?”李榆冷笑一声打断他,他抬眸,桃花眼里一片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