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东隅向他点点头,叫了声:“毕师弟”,又往前一步,将他护在身后,问道:“何人在此闹事?”
他为人淡漠,又沉迷修炼,在岛上现身不多,但仍有人认出他,给他让出了路,道:“少岛主来了。”
见来人神情肃穆,一出手就伤了人,周大山知道自己是碰上硬茬子了,听着周围议论纷纷的“少岛主”,丝毫不惧,梗着脖子叫嚣道:“少岛主又怎样,还我兄弟命来!”
卫东隅道:“我听了全程,你说你弟弟买了红莲岛的法器,是向何人买的?”
周大山捂着被打伤的手,咬咬牙道:“卖法器之人叫卫东隅,有种把他叫出来对峙!”
此言一出,周围人纷纷离他远了两步,脸上都是一副微妙的神色。
周大山和他带来的人丝毫不觉,自称是周三湖妻子的妇人仍然是一副柔弱的样子,拽着衣袖抹了把眼泪,哭着说:“我相公是在初七向那卫东隅买的法器,初八出海,今天二十了,至今未回,也没有任何消息,想来是葬身海妖腹中了。”
此话这个妇人刚刚便已经说了一遍,但如今带着卫东隅的名字又说了一遍,却令人啼笑皆非。
李榆脸上严肃,出言问道:“你们可认识卫东隅?”
周大山道:“当然了!化成灰我都认得他,那卫东隅残忍暴戾,为人凶残,做出这等草菅人命的事情也不足为奇。”说完,眼中闪过一丝洋洋自得,没注意到周围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卫东隅和李榆自是不会错过他眼中的得意,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一丝了然。
躲在卫东隅身后的毕师弟实在憋不住了,从他身后露出个头,大声说道:“你放屁,我卫师兄站在你面前你都认不出。”
又骂道:“你们知不知道这是红莲岛,谁教你们来岛上闹事的?”
周大山被他的话惊了一瞬,嘴硬道:“你们说是就是?怎么证明他卫东隅。”
这话一出,周围都静静悄悄的,一时间只听见周大山自己吭哧吭哧的呼气声了。
毕师弟只叫了大师兄,其他人也是只称少岛主,没有提卫东隅的姓名,周大山等人许是对红莲岛不熟悉,并不知这都是同一个人,因此闹了笑话。
听他这样说,再没脑子的人都知道他是来闹事的,至于死在海妖腹中的三弟是否确有其事还不得而知。
“卫师兄,”姗姗来迟的巡逻队弟子,向卫东隅行完礼,连忙解释:“刚刚有人在东面放火,我们过去救火,火刚扑灭就听人说这里出事了。”
“放火的人抓到了吗?可有人伤亡?”卫东隅问。
巡逻队弟子老老实实地道:“还没抓到人,火不大,没有人伤亡。”
“嗯,把他们都带回去山庄审问。”卫东隅指了指周大山和他带过来的十几个人。
那些人见情势不对,想逃走,可巡逻队弟子都是修炼之人,身体比常人矫健,三两下便把这些人制服了。
周大山倒是有两下子,筑基期上下的修为,怪不得刚刚能揪着毕师弟的领子叫嚣,可惜对上的是李榆,三两下也被制服了。
那娇弱的妇人慌了,口中喊着救命,还不停地咒骂着周大山:“天杀的,不是你说我们把码头抢过来收保护费吗?现在保护费没收到,命都要搭进去了。”
路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打着霸占码头这个主意,有人骂道:“好不要脸,人家岛主辛辛苦苦建好这个码头,不收钱,还庇护我们,你们这些丧良心还冤枉人家,打人家弟子,还好我们没相信你!”
不知是谁叫了声,“砸死他们。”话音刚落,一条腐烂的死鱼砸向周大山。
涉及到自己的利益,岛民群情激愤,地上捡到什么就砸什么,一时间烂菜叶、死鱼烂虾、石子等纷纷砸向周大山等人。
巡逻队弟子怕波及自己,早已躲得远远的了,要毁坏红莲岛名声的人没有救的必要。
等到岛民情绪没那么激动后,卫东隅才挥挥手,示意巡逻队弟子将他们带下去审问,毕师弟作为当事人也跟着下去了。
一个小插曲,热闹很快散去,熙熙攘攘的人群一时之间只剩下卫东隅和李榆了。
卫东隅神情歉疚,对李榆道:“本想带你出来放松的,没想到发生了这种事。”
李榆摇摇头表示不介意,道:“谁也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
这一耽误,已经过了午时,他抬头看看已经偏斜的日头,又摸摸肚子,兴奋地道:“师兄,时间不早了,岛上有什么好吃的?”
卫东隅闻言失笑,拉起他的衣袖,道:“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