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只是想抓个人质,没有下死手,所以李榆只是胸膛被手指掏了五个小洞,没有伤到内脏。
红莲岛来紫武山参加秘境的弟子不多,长老们都在居所休息放松。卫东隅出秘境之后便给长老传信要他们过来商议魔族之事,自己则站在人群外围。由于视野开阔的原因,他看见了李诤推李榆的那一下。
看见李榆受伤的那一刻,卫东隅瞳孔一缩,震惊的表情从脸上一闪而过,他对李榆的身世有所耳闻,虽然不甚了解内情,但怎么也想像不到竟有父亲能狠心到牺牲掉一个孩子去救另一个儿子。
他在一旁看得清楚,那个魔族并没有伤害李珏的意思,只是想将他当作人质。
卫东隅不自觉地走过去,查看李榆的情况。
李榆经过医修医治,伤口的血止住了,斯文俊美的脸由于失血的缘故变得苍白。
周围的人都在夸他:“道友,大义啊!”
有人附和:"可不是嘛,你是知道四公子没有修为才挡上去的吧?那个魔族差点就伤到四公子了,紫武山可得好好谢谢你。"
李榆只含糊应了几声,眼睛往某个方向看了一下,很快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众人也不介意,只以为他伤势太重,又嚷嚷着让医修给他施展止痛的法术。
卫东隅顺着李榆目光的方向看了过去,李诤夫妇和李巍然正对李珏嘘寒问暖,直到确认李珏没有受伤才抽出空看了受伤的李榆一眼。
李诤沉默一会儿,带着李家几人往这边走过来,他看着坐在地上受伤的李榆,神色不变,声音平淡而冷漠,道:“你在紫武山受伤,便在这里养伤吧,我会补偿你的。”
眼中的威胁不言而喻,对自己推李榆的行为只字不提,高高在上的姿态仿佛施舍一般,言语间竟是要他自己认下。
在场认识李榆的不多,当是哪个门派新入门的弟子得罪了李诤,才会被他如此冷淡地对待,脚下不由得悄悄挪开了几步。
李榆闻言狠狠打了个冷颤,抬头看着李诤那厌恶的目光,心中泛起一股无力,谁推的他一清二楚,他冷笑一声,道:“李宗主不知我是如何受伤的?”
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这没什么修为的弟子为何敢出言顶撞,一时没人敢说话。
李诤见状脸色一肃,眼中警告愈浓,只狠狠地盯着他。
李榆不在乎他是怎么想的,只是不愿意吃这个哑巴亏,他展颜一笑,斯文俊秀的脸上仿佛春暖花开,可说出的话嘲讽意味十足,他问:“怎么?李宗主是怕被人知道推别人出去为自己儿子挡伤?”
他是一点面子里子都不想给李诤留,直接以最直白的话语揭露出受伤的真相,反正就算他留了,对方也不会记得他的好,只会认为是他应该赎的罪。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堂堂紫武山之主,怎么会做出将无辜弟子推出去为自己儿子挡伤这等惊世骇俗的事情?
还没等李诤出言呵斥,站在他一旁的李珏先一步开口了。
李珏脸上挂着一抹温和的笑,轻飘飘地道:“三哥不要误会,谁也不想你受伤,父亲也只是关心你。”三言两语便将李榆的反问说成他因为受伤不爽而闹脾气。
李榆扫了面前的李家众人一眼,看着他们脸上如同一辙的冷漠和厌恶,本以为自己的心神不会再为他们动摇,但听着李珏颠倒黑白,还是忍不住一股无名火起,他克制住脾气,同样轻飘飘地说:“你以莲花之姿,行污泥之事,却笑称自己出淤泥而不染,真乃世间罕见。”
一句讽刺意味十足的话配上李榆轻蔑的眼神,令李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在场之人都是人精,看出了场上受伤的弟子另有内情,但看了看李诤,不约而同地闭紧了嘴,只安静地看好戏。
李榆还想乘胜追击,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李宗主,我也看到了。”
李榆转头看他,卫东隅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似乎只是说些寻常话,轻轻启唇道:“李宗主不会敢做不敢当吗。”
李诤一双眼如针般射向卫东隅,此事确是他做的不对,但也轮不到一个小辈在指手画脚,若是推了其他弟子还需要安抚下,但李榆算个什么东西?
卫东隅也不避不让,毫无畏惧地对上大乘期修为的紫武山宗主,一时间空气中的火药味甚浓。
卫东隅在修真界名声也大得很,几乎都知道他的脾气,众人怕他不管不顾地闹起来,想打个圆场。
最先开口的是天机宗的长老,他说道:“李宗主和卫小友冷静下,这位小友伤势不严重,很快就能康复。”
卫东隅冷哼一声,指着李珏道:“难道他的命就矜贵,可以随便推别人去挡,堂堂一宗之主如此草菅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