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就一块去啊!”
面对相公和稀泥的表现,梅氏显然十分不满。
“好了,这次听我的。”
时景安拍了拍梅氏的手,以示安抚,随即又转向时越,“快去准备吧。”
“是。”
时越回答的声音都带着喜悦,临走之前,还不忘拉上了白雪一道。
回到朗院,白雪要给她挑衣裳,却被拒绝了。
“白雪姐姐,你就帮我上个妆梳个好看的发髻就行,衣裳跟发饰我都准备好了。”
说罢,时越让常小柔将备好的东西拿了出来。
“这……郡主怎可穿戴如此粗鄙之物?”
若非亲眼看见,白雪简直不敢相信。这衣裳的面料还不及她们侍婢身上的。发簪也是完全不入流的木雕簪子。
听了白雪的话,时越明显不大高兴。
“这是我相公送给我的,怎么就是粗鄙之物了?”
白雪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立马跪下来告罪。
时越见不得她如此,将人扶起来,“以后不要这么说了,快帮我打扮吧。”
“是。不过……启禀郡主,参加宫宴对官眷的穿着是有要求的,这身衣裳恐怕不行。”
听了白雪的解释,时越虽觉遗憾,但还是点了头,“好吧,那这支发簪总可以戴吧?”
“是。”
……
收拾妥当后,时越又等了一会儿,方才同父母亲一道进了宫。
说起来,自从上次奉国公府举办家宴后,时越已经有段时间没有露面了。过去的她是因为扶摇阁公务繁忙,而如今的她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据说在院子里搞了块地方耕种,过起了农家生活。
在都城的贵女圈子里,不论是以前的时越还是现在的时越,都无疑是一个离经叛道的存在。区别就在于,之前的她无人敢惹,现在的她却几乎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料谈资。
今天这样的日子,时屿不会缺席。作为扶摇阁目前的主事人,又是圣上的亲信,他自然一早便在宫中部署待命。
这会儿看到姐姐出现,他没有立即上前,只觉得耳边的议论刺耳异常,心里好像有一口气咽不下去。
之前将时越卖到山沟里的那伙人牙子已经被他捉到,可惜他们对于背后的雇主并不知晓,即便是动用了重刑依旧问不出个一二。无法,时屿只好把人先关押在扶摇阁的地牢之中。
对于常兴业,时屿虽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但在心里也将其归类到了乡野村夫的行列。他甚至没有想到那个人能活着回来,还在军中屡立战功,得了苏元昌的青眼。
不过苏元昌那老狐狸鬼得很,要放在以往,立了功的兵都免不了在圣上的恩典下得个一官半职。可偏生今日在御前,还没等圣上开口,苏元昌便先一步替常兴业谢绝了天家的“厚待”,只说他已被自己收作义子,心性尚不成熟,还需慢慢历练。
都知道苏元昌膝下只育有一女苏敏姮,谁若是娶了苏敏姮,就相当于拿下了整个定远将军府。可试问,世家贵胄有哪个能真心为了苏家?怕不是苏元昌百年以后,整个苏家都要跟了别人的姓。因此,苏元昌需要找到一个毫无靠山又足够优秀的青年,而这个人目前来看就是常兴业无疑了。
分析至此,时屿更想快些看看那个传说中的乡野村夫究竟是个如何的角色。
受过封赏后的苏家军将士们鱼贯走出大殿,并进入早就准备好的席位上开始饮宴。
“那个就是常兴业?”
时屿的眼神一瞬不瞬得盯着坐在苏元昌身边的年轻男子。不得不承认,他的表现沉稳又得体,军队里的历练让他更多了分普通青年人没有的坚毅。一句话总结,根本不像是从山沟里走出来的后生。
这倒是让时屿对这个“姐夫”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不止是时屿,坐在女眷中间的时越也一眼就看到了常兴业,看到她心心念念的相公能够被苏将军如此看重,时越心里比谁都高兴。
终于熬到宴饮这个环节结束,官眷们三三两两聚在御花园里赏景游玩。可时越的心思早就飞到了常兴业那里,眼里自然也全是对方。就在她准备同常兴业重逢的时候,却发现他作为今日的新贵,早就被里三层外三层得围了起来,哪里还顾得上时越?
让时越尤其在意的是围住常兴业示好的人多半是都城贵女,而看他的表情似乎并未觉有不妥,甚至游刃有余。
“姐,这里人多,且时候不早了,我送你跟爹娘回去。”
时越原本心里就有些气闷,眼下被时屿拉着也就听之任之了。她没有注意到,在她转身离开后,常兴业才堪堪敢将自己的视线移到她的身上。
她明明回归到了原本的位置,可为什么还要戴着自己送给她的发簪?
思及此,常兴业心中突然有一股苦涩涌来,遂忘了及时将视线收回。
这一眼说不清的深情被旁边的苏敏姮捕捉了去,顺着对方视线看过去,她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时越的确好颜色,许久不见似乎又美了几分,尤其今日,一看就是下了功夫打扮的。
不过越是这样,她越是生气,越想好好对时越诋毁一番。恰好此时,她的表情被旁边的冯雪儿看在了眼里,于是立即将时越的疯傻丑事当做笑谈说给了常兴业听。
伴随着周遭的嬉笑,常兴业立时收敛了表情,“闲谈莫论他人非,在下还有事,各位请自便吧。”
说罢,他便顾自离开了众人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