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出远门再回到奉国公府已经是十月中旬,听说除了徐三郎尚未落网,当初合谋陷害老翁的其他一干人等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尽管还有些遗憾,但老妇跟常小柔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而时越趁着停留在睢元县那几天,特意回到石安村,将常兴业寄回家中的信件从隔壁陈九叔那里拿了回来。
算算日子,常兴业入伍已有三月,不过寄回石安村的信却只有一封,内容还只是报平安的。也不知道后续的信件是被压在路上了还是他压根儿就没写。
时越在回城的路上已经将信件拆开,信的内容朴实又简单,并没有特意提到谁,这让满心期待的时越不禁感到有些失望。
不是都说小别胜新婚吗?我怎么一点儿也没感觉到?
时越心中腹诽,却并没有当着老妇跟常小柔的面说出来。
老妇不识字,常小柔虽然跟着常兴业学过认字,但学得并不扎实,这封来自常兴业的信自然也是读得磕磕绊绊。
“好,好,兴业平安我就放心了。”
老妇满心欢喜得从常小柔手中接过那封信,用手轻轻摩挲着上面的字,最后小心翼翼得把信装回到信封里。
“娘,信给我吧,我找到个漂亮的小盒子。”
常小柔说完,接过那封信,收进了妆台上一只空着的锦盒里。
老妇注意到时越有些心不在焉,于是将她的手攥进自己的手里,问道,“月娘这是闹脾气了?怪兴业没提到你?”
听了老妇的话,时越突然有些窘迫,立即否认道,“我没有,他提不提跟我有什么关系……”
时越的声音越来越小,面上的沮丧却是愈加明显了。
老妇知道她这是真的生上儿子的气了,心中其实更多的是欢喜。要知道,从刚刚得知时越身份的时候,她连着好几天都没有睡上一个安稳觉。一是住在奉国公府里怕给人家添了麻烦,二是担心因地位悬殊,时越与常兴业两人会无疾而终。而如今这么一看,至少时越本人对常兴业还是有情的。
“月娘,你帮我给兴业回个信可好?”
闻言,时越点点头,刚要起身去拿笔墨,就有屋子里机灵的侍婢抢先一步将回信用的物件都找了出来。
“郡主。”
时越多看了那侍婢一眼,冲她点了点头。
回信是老妇口述,时越执笔,常小柔在旁边添砖加瓦后完成的。
知道时越心中有想法,老妇特意在信里数落了儿子,又把这段时间时越为家里前前后后辛苦忙碌的事加了进去,搞得时越这个执笔人难免羞涩,不过她还是照着老妇的说法一一写了下来。
另外,几人默契得没有提及老翁去世一事,免得常兴业徒增烦恼。
三人这边说着话,有人却是坐不住了。
“阳春,你再去看看,郡主怎么还不出来?”
梅氏听说时越他们从贞州回来,便把自己收拾得板板正正坐在主院里等人。没成想,女儿一回府就钻进西客院那娘儿俩的住处去了。儿子更不靠谱,连家门都没入便进宫面圣了。
我这个娘当得就这么失败?
梅氏心里这样想,虽然没有说出口,但面上的神色也让时景安猜出个大差不差,于是揶揄道,“苦着个脸做什么?”
“你倒是自在得很呐,女儿都被人抢了也不会着急的。”
听了这话,时景安又嘀咕道,“没失忆之前,那孩子也没说跟咱们有多亲近……”
说到这里,时景安察觉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于是声音越来越小。好在自己娶的是个没什么心眼儿的女人,什么事都不会多想。
“那不一样。”
梅氏反驳。
“有什么不一样?”
“小时候去宫里生活那是两个孩子被迫的,跟现在这种殷勤劲儿可不一样!我倒是更希望她恢复之前那种冷漠,因为对谁都差不多。”
时景安对这番言辞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想反驳却觉得夫人说得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就在此时,侍婢来报,“郡主到了。”
闻言,梅氏不由自主得整了整衣服上的褶皱,坐直身体,“快请郡主进来。”
没多一会儿,时越便小心翼翼得跟在侍婢身后走了进来。
可能是刚回来,时越衣裳也没换,神态里有些淡淡的疲惫。她想起之前刚回府的时候被教授的礼仪,规规矩矩行了礼。
“好了好了,刚回来累了吧?快坐!”